佟少祺把话说满了,不禁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来郢南的防卫体系似乎有些漏洞,除非他们是用飞的进入郢南,要不然,怎麽会没有相关纪录?”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连当地的地头蛇都查不出消息,恐怕想知道白晓苹的下落,不是那麽容易了。   东方旗专用的小型飞翼船印下的影子,正越过属於天方城的边缘平原,黑色长翅伸展著,驾驭著气流在空中滑翔著。   “哥哥!我们到底要去那什麽东方旗的地方做什麽?我们回去好不好?”白晓苹站在风势稍弱的内舱,朝著立在栏杆前的一名男子央求道。   男子转过头来,看著白晓苹,皱著眉说道:“晓苹,我不是说过了,这件事我们没有回头的路,为了我们家族永久的荣耀跟後世千万年的未来,我们不需要迟疑,也不能迟疑!”   白亚明?不!不可能。白亚明个子不高,称不上是瘦弱的体型,但也非剽悍,是个有张国字脸,外表白净爽朗的年轻人。但是眼前这一个人,却拥有一副藏著难以估计力量的强悍体魄和极不搭轧的白色短发,精悍干练的脸庞中,带著狂热坚定不移的信念。   但是不可认的,他的脸孔确实有著那个爽朗又有些神神秘秘的联邦西中元素系白亚明的影子存在,况且白晓苹又叫他哥哥,难道白晓苹还有另一个哥哥?   白晓苹倔强的摇头道:“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迟疑,但是……哥哥,那些人的话,真的可信吗?我们这麽做,真的可以取回我们家族的荣耀吗?”   白晓苹的哥哥脸色一沈,阴鸷的眼中爆出狂怒,喝道:“晓苹,如果奶不是我唯一的妹妹,凭奶这些话,我就可以当场毙了奶!我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怀疑戴先生,他是我们家族的大恩人,也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取回这些原本就属於我们的力量,哼!”   他手一挥,一股强悍的冲击波脱手而出,从小型飞翼船的船舷部分穿透而过,将坚如钢铁的乌木削去一半,船尾的部分出现了一个大洞,底舱的人员一阵骚动。   很难相信他单是随手一挥,所产生的风刃居然能破坏飞翼船坚实的结构。这船体与当初高奇初入圣土之际,在铜肠峡所潜入的战船的材质相同,而高奇当时费尽了几乎所有的能量才能勉勉强强凿穿一个开口逃生。   只能说这男子的一身力量,已经到了超越常人所能想像的境界了。   他满意的将劲道一收,瞪了白晓苹一眼道:“奶自己好好想想,什麽对我们才是最重要的!”头也不回的往另一方向走了。   底下的船员们冲了上来,围在舱门附近观看,但是就没一个敢接近,直到那男子走後,一个发需俱白的老先生走上前来,拍拍楞在当场的白晓苹,说道:“晓苹啊,到底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白晓苹泪悬欲下,摇头道:“没什麽的,伯伯!真的没什麽。”看著远去的男子背影,小声的喃喃自语:“哥哥,希望你真的明白什麽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郢南城   风绿芽撑著下巴,嘟著嘴,都快可以吊上三斤的猪肉了。   她姿势不雅的蹲踞在一张看来价值不菲、油亮乌黑的古董木雕椅上,手肘则搭在一张镶满各色珍贵的彩晶、价值连城的三脚石桌上。   彩晶的天然色泽巧夺天工似的构成一幅活灵活现的鸟鸣图,外环则是用通体乌黑的矿石一体成形地将彩晶包围其中。如果拿到联邦拍卖会中去喊价,一定是破天荒的天文数字。   风绿芽手撑著脸,一张原来讨喜的脸孔被她挤得扭曲。   无聊!无聊透了!!   风绿芽刚刚还穷极无聊的想把桌上那几只由晶石构成,看起来彷佛要跳出来的色彩斑斓长尾雀,一个个给扒出来,看看能不能玩个拼图游戏,但想想这可能会让某个人疯掉,还是算了。   她来到这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人却没有半点消息,本来还兴冲冲的想来这好好大玩特玩一番,没想到这里的闲人简直像是打不完、挥不走的一大群苍蝇。不!   不对,如果他们是苍蝇,那她不就是那个东西了吗?不,应该说是一群镇日在耳朵旁嗡嗡叫个不停的蜜蜂。   这些人是怎麽搞的,从没见过女人吗?只要她一出门,身边就会跟著一群挥之不散的跟屁虫,还玩些什麽?!连想去看圣土中拥有举世无双、最撼动人心的当红名伶的表演都去不得。   现在啊!她天天就巴望著朱火庆赶紧回来!她交代完话之後,就能快点,喔!   不,是火速离开这里。   唉……风绿芽又叹了一声气。   啪!碰……!雕花精细的大门被大剌剌的推开,那出自圣土有名设计师之手的彩绘玻璃,在撞上墙壁後,小小的哀嚎了一声,裂开了一个缝!可以想见,有人的心头又要滴血了。   风绿芽连头都不回,懒懒的说:“嘿!这可不要算在我头上,我只负责七只花瓶、六个石雕和一幅画而已。”   来者是个年约三十岁上下,散发著成熟韵味的成年女性,穿著入时,一把乌黑的长发被编成一条粗粗的辫子,斜倚在她曲线美好的胸前,给人一种脱俗的典雅味道。   米蕙斜眼飘了一眼,用那具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别忘了,还得加上昨天奶用来砸人的那个雕塑品。一大清早翻遍了整个“天杀的”   地方找不到奶这小麻烦,“老娘”就知道奶这闯祸精一定又躲到这“混蛋”的禁地来了,小心等那“王八羔子”回来,奶这粉嫩粉嫩的小屁屁可就要遭殃了。”   米蕙保持著她一贯优雅的态度,在风绿芽的面前坐下,从外表看来,她就像是典雅高尚的贵族般,连骂人的粗话她都能用迷死人的低沈嗓音,细细的吐出,叫人叹为观止。   风绿芽差点脚一滑而滚下椅子,喷饭道:“我的天哪!米蕙阿姨,奶怎麽能把骂人的话说的这麽优雅,怎麽办到的啊?”   米蕙顺顺风绿芽额头上的发丝,顺手捏她一把脸颊道:“小麻烦,别羡慕“老娘”,这可是多年的练习才能得来的,谁叫我是“土匪”   的女人呢!“老娘”说话粗野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风绿芽楞楞的被这外表看来稳重典雅的成熟女子吃了记豆腐,现在她才真的相信师兄说的没错,这女人确实是朱火庆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据说朱火庆是在十多前的战乱中,遇见当时只有二十出头,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米蕙,师兄对其中的过程也没有多说什麽,不过米蕙当时好像不是因洛u@而“跟”了朱火庆,其中火爆、激情的场面,巩良都以一句“未成年不得观赏”   给挡了回去。   总而言之,米蕙和朱火庆这两个看来极端不同的人,居然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其实风绿芽不管怎麽看,都像是朱火庆“跟”了米蕙阿姨一样,平常在外人面前一副所向无敌的朱大头头,在米蕙的面前时,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说到这两人相处的景象,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绝。   米蕙最常用来骂朱火庆的字眼中,除了没有什麽意义的王八羔子、混蛋之外,就是“强盗”这两字,因洛u队y就是一群桀骜不驯、强悍且具制度的“擎天一脉”的头头。   其实擎天在圣土中,要说它是强盗集团也未免太诬蔑它了。它虽然不比目前东半球三大势力集团而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也不比南约组织与虚幻国度这民间自治集团来得庞大,但是它盘踞东南沿海一带大大小小四千六百多座岛屿,经营的触角更是深入中央大野uU地,与南约组织关系密切,在郢南当地拥有相当的影响力。   它悍然游走在炙世与东方旗的模糊地带中,但是并不受南王军所管辖,是一支独立於三大势力外不可轻忽的力量。   但是米蕙可不这麽想,或许是跟经历过战乱、失去亲人的过去有关,在她的观念中,像擎天这样不受任何法规约束,一切行事都凭自己好恶而走的团体,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较为庞大的强盗窝而已,虽然朱火庆十几年来一直想将擎天的这种形象自米蕙的刻板印象中去除,但是显然不怎麽成功。   米蕙闲闲的开口道:“别烦了!告诉奶一个好消息,那混蛋最近就要回来了。”   风绿芽闻言叫道:“真的!什麽时候?!”   米蕙横了一眼看来迫不及待的风绿芽,摇头说道:“不知道,大概这两天吧!   看来他们是没遇上巩大哥了。”   风绿芽撇撇嘴道:“早告诉过他了,如果师兄不想见他,不管他怎麽找、再怎麽神通广大,都只是白浪费功夫。”   米蕙说道:“巩大哥也真是的,干嘛不乾脆跟那顽固不通的家伙说清楚,让他死了这条心,也许事情会单纯一点。”   自从巩良放弃一切,跟随傲天啸追求无上武道後,“擎天”名义上已经失去它原始的意义。但是分散的部众在当地已经是根深蒂固,各自都拥有一片不错的产业,仍然以朱火庆为其主要领导人物。在朱火庆一声号召下,擎天重新组织,并且在近年间迅速扩展其版图和势力范围。   风绿芽小心翼翼的说道:“米蕙阿姨,问奶一件事情,如果擎天真的解散的话,奶是不是真的会嫁给朱大头头?”   米蕙到了今时今日始终不承认两人之间的感情,总认洛uo跟朱火庆的关系,说好听一点是情人,难听点就是姘头了。整天嚷著要名份的,反倒是朱大头头了。   米蕙思考了半天,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擎天发展到今日的规模,已经不是单单几个人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万人以上的体系,再加上家眷及关连的产业,解散之後所延伸出来的问题,实在很难评估,跟我当初的希望已经大不相同了,所以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风绿芽想想也是,当初师兄要他转述给朱大头头的话中,并没有要他解散擎天的意思,而是表明他不再是擎天的一员,要朱火庆好好想清楚自己与擎天的方向,该怎麽做,全都凭他自己了。   米蕙看著窗外萧瑟的景象,寒冷的冬季已经来临,不知何时薄薄的雪花已经落下,勉强撑著一点绿意的长青树,终究还是压不过寒冬的到来,最後寥寥几片乾黄的叶子抖颤了几下,飘落一地。   米蕙突然说道:“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一样。”   风绿芽知道米蕙不但是出身贵族之後,而且在她家族的血液中,带有一些特殊的力量,连风绿芽这完全不懂什麽叫做烦恼的人,也感觉到有种说不上来、凝重的气息在悄悄蔓延。   高奇指著底下一个小点说道:“等一下!底下好像有些动静。”   也亏高奇眼睛利得可怕,他们在数千尺以上的高空中飞驰,居然能看见一大片乾草原中,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影子。   佟少祺压低了天舞,看仔细一点,确实像有些什麽东西,连忙挥手要前面带头开道的人员等等。   高奇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率先脱离队伍冲下地面,其他人也跟著俯冲而下。   情况真是只有惨烈两字可以形容。   高奇刚刚踏上地面,才发现底下不只一人,在高过人头的乾枯长草下,躺了十馀人,血迹斑斑洒落一地,支离破碎的人体让人惨不忍睹。   可以预见,当时的战事一定发生的十分突然,有几名死者腰上的武器都还来不及拔出就一命呜呼,现场遭破坏的地方并不多,可见敌人一定拥有压倒性的人数及力量,这简直像是一场屠杀。   佟少祺和其他南约组织的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开始四处调查线索,在离他们大本营的郢南咱up此近的距离,居然发生了如此的事件,对他们南约组织是前所未有的大威胁。   佟少祺在几名还称的上是完整的尸身上,寻找这批人的来历,但是却一无所获,在他背後的周大鹏突然噫了一声。   周大鹘翻过一个穿著红蓝劲装的瘦汉,在他手上还紧紧抓著一把剩下半月铲状的武器,周大鹏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武器的另一头应该是一个短枪的形式。这些人应该就是前些日子,我们在野火城郊遇上的那群人。”   皮向丹有些怕怕的走了上来,勉强瞄了一眼,叫道:“没错!是跟胡瑞起冲突的那个山羊瘦子,他怎麽会死在这里?”   擎天的人为什麽会死在这里?什麽人拥有如此迅速、强大的力量,敢在南约组织的眼皮下,干下这毫无人性的屠杀?在场的佟少祺等人面面相觑,没有任何线索,死的人当然也没有办法为他们解答这个问题。   冷遥走上来,眼神中也带著一丝恐惧,说道:“一共十一具尸体,外伤全是被某种锐利的武器划开,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而且十分诡异,圣土中从没见过如此有效率的刀剑,几乎可以活剖人体,伤口又不容易愈合,狠一点的几乎是一刀毙命。我已经通知了城里的鉴定师匠们赶来,很快就可以知道。”   圣土人的体质从中古时代以来,就不断的进化,比联邦人强悍数倍,可以说一身的功力全表现在外功上,而这些刀口嗜血的擎天强徒们更是其中之最,就算他们不抵抗的送上去让人家砍,也不见得能伤他们半分。到底是什麽可怕的锐器,居然能在他们身上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势?!   皮向丹毕竟从未见过这种惨烈的情况,已经撑了半天,苦苦忍著胃里的翻搅,终於忍不住蹲在旁边乾呕了起来。   佟少祺点头思考片刻後问道:“咦?高奇不是先下来吗?他呢?”   高奇的声音在另一头远远的传了过来:“我在这,你们快点过来。”   高奇好像有了什麽发现。   佟少祺一群人连忙飞越过长草,高奇正翻著一堆枯黄的草堆,只见底下也躺了一个人。   高奇扶著这个年纪看来很轻,似乎不到二十出头的青年,他的心跳已经非常微弱,全身的血液也已流失了将近三分之一,血液交换氧气的效率已经缩减不到两成。多亏他运气好,刚好跌进一个可能是野生动物所挖的大窟窿中,才能躲过敌人的搜索,只是他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高奇通过接触青年的手掌,送过一道能量,勉强运行他的气息,让他维持在一息尚存的状态,并利用联邦的细胞重建法,修复他不断失血的伤口。   很可惜的,这年轻人的伤势已经过重,只剩下心脏勉强维持著每分钟几下的跳动,细胞重生的速度比不上生命消逝的速度,就一般的情况来看,就算送到最先进的联邦医学中心,生存下来的机率也相当渺茫。   佟少祺、周大鹏等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年轻人已经是回天乏术,但是高奇仍尽全力输送他充沛奇异的能量,企图延续这年轻人的生命。   周大鹏拍拍高奇的肩膀,劝道:“高奇,算了,来不及了。”   高奇不发一语,注意力全摆在这性命垂危的年轻人身上,左手放在这年轻人胸前,右手则是贴在他的背心,全身流动不停的能量开始活跃起来,通过接触点形成一股来回不停的交换桥梁,高奇周身开始产生一种萤萤亮光,凝聚的空气中发出低沈的鸣叫声。   “波!”一声。   高奇拿出了所有的力量,全灌输在这年轻人身上。以高奇跪著的地方为中心,七尺范围中形成了封闭的光圈,形成的效应就像是莲花表面的奈米现象一样,所有的东西全被挤出来这刻意浓缩後的封闭光圈中,高奇眼中爆出一阵阵异芒,隐隐可见电光闪动。   众人一阵错愕,高奇怎麽突然无预警的发出这麽强的力量,而且是用在一个已经可以被判定死亡的人身上。   老实说,连皮向丹也都觉得高奇是不是看到这里的景象,受的刺激过大而有些秀逗了,居然将所有的能量灌输在一具尸体身上。   这副景象维持了几刻钟的光景,就算是徒劳无功,但是高奇持续发出的能量,其庞大的程度,也叫这些南约组织的防护部队大开眼界。   就在周大鹏想阻止高奇继续浪费能量之际,奇迹居然出现了!   高奇抱著的年轻人居然咳了一声,吐出一个血块,然後喉间冒出血丝,缓缓的张开了涣散的眼睛。   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震,连忙围了上来。   高奇收起光圈,双手仍然源源不断的送进真正能称做起死回生的力量,周大鹏、佟少祺也各扶住这命大的年轻人,两人错愕的发现,年轻人虽然仍然命在旦夕,但是至少有了生存的机会。   那年轻人的眼中仍然带著惊慌,恢复视力後,他挣扎的伸起一只手抓住高奇,困难的吐出语音不清的话:“……救……老……大……有叛……叛徒。”   佟少祺最先听懂他从喉咙所凑出的肢离破碎的话,问道:“你们老大有危险,他在哪里?”   年轻人颤颤的指著东南方向,然後又颓然的放下。   皮向丹紧张的叫道:“喂!怎麽不动了,该不会死了吧?”   周大鹏摇头道:“不!只是失血过多,乏力昏过去而已,但是如果再不接受完整的医疗处理,可能再多几个高奇也救不回他了。”周大鹏虽然知道高奇的能力已经达到一个超人的境界,但是万万也没想到会如此神奇。   冷遥张口结舌半天,才呐呐的说道:“没问题,已有一队医疗小组火速赶来。”   高奇送进最後一道续命真力,然後缓缓放手,站起身来,其他的人员马上接手,小心翼翼的继续维持著这年轻人的生命。   高奇脸上红白颜色交替出现,显现出能量过度消耗的情形,然後才慢慢恢复原来的脸色。   高奇的心中从来没有充满过如此负面的情绪,脸冷的吓人,形随念换,虽然没有任何激烈的言语,但是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绑住头发的束带因为刚刚的能量冲击而断裂,红色的发端似乎更往上延伸了一点,在夕阳的馀晖中,像是有把火在他肩上烧了起来一样。   高奇凝重的问道:“往东南方去是什麽地方?”东南方看来像是有几座古怪的小山,七零八落的散著。   冷遥答道:“在距郢南城约四、五百公里的边缘,有一座进入郢南的小驿站,一般商旅都会在那落脚过夜。”   高奇的脸色从没有如此难看过,他冷冷喝道:“我知道敌人是谁,我需要一批精锐去救人,对方的力量超乎想像的强悍难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夕阳挂了半边在天边的山头上,鲜红的有些刺眼,像是不忍看到即将发生的伤亡一样,赶紧躲进地平线。   变异已经悄悄蔓延开了。   第五章 血腥战场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半轮夕阳刚刚才挂在山边,一下子就没入阴影之中了,但是却听不见有任何夜行性的昆虫与动物的鸣叫声,在这世界即将落入黑暗主宰的一刻,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但是很少人会去注意到这件小事,至少朱火庆没有注意到,他正把一大壶刚刚打来的烈性酒精灌进喉咙里,让火辣辣的液体在胃里化做一股往上冒起的蒸气,冲上脑门,麻痹所有的神经。   他一手扶在桌上,愈喝心情愈糟,忍不住将空酒壶随手一摔,千百块的碎片散落一地,几块飞过门槛,落在一个人的脚边。   朱火庆醉眼喝道:“不是说谁都不准来打扰我吗?!”   一名脸上蓄著灰白相间的漂亮小子,年纪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漫步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取了酒壶也斟了一杯酒,捏著杯沿说道:“怎麽?又没找到头儿?”   朱火庆睁开醉眼,音量降了几分道:“是你啊!唉……到底是怎麽回事,巩良那家伙为什麽就是不肯见我?你说说看!大家作兄弟几十年了,我有哪个地方对不起他!当年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也从没怪过他,没道理连兄弟都不见啊!倪昆,你说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麽?偌大的产业好好的不要,偏偏去寻那淡出T.M.D鸟武道!”   倪昆挂著淡淡的笑意,将杯子送到嘴边啜饮了半杯後,扬著杯子,沈吟的说道:“人各有志!巩良他一向比我们都来的聪明,知道什麽时候该放手,有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他,既没有任何事物羁绊,自由自在的做个逍遥人,又有你这好弟兄天天惦记著他,把头子的大位给他牢牢的留著,说来他还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倪昆话里有话,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朱火庆也没多在意。   朱火庆模糊不清的念道:“倪昆,你在说哪门子的屁话!当初我们几个兄弟空手起家时,什麽都没有,要不是头儿在,我们怎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可能老早就把命丢了!那时候多好,兄弟们大家同心协力,在数不清的敌人包围里,开出我们自己的道路来,那种不在乎生死一线、热血沸腾的豪气,兄弟携手合作创出轰轰烈烈千秋大业的日子……唉……如果时间能再退回那时候就好了。”   倪昆嗤鼻笑道:“那种日子真是想忘也忘不掉。天天刀口舔血的生活,每一天太阳升起时,都要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一睁开眼,又是提心吊胆、敌人随时来袭的颠沛生活,真美好啊!呵呵……可能的话,我宁愿不去回想,全都忘了也许轻松一点。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念那样的生活。”   倪昆摸著膝上在天气转变时仍隐隐作痛的旧伤,笑意虽然仍挂在嘴边,却达不到眼睛里。   朱火庆啐了一声,骂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麽!说吧,又想拿多少钱去补你那几个大洞?!”   倪昆虽然在擎天是第三把交椅,却不太有什麽实际的权力,但是为人海派,出手阔绰、交游广阔,所以累积了不少人望,对外的公关事务也都交由他去打理。   但是日掷千金的代价,需要相当雄厚的财力支持,虽然擎天每月供给他庞大的产业利润,供他生活支出所需,又拨出多项对外的公关项目给他使用,但常常还是入不敷出。   因为他不但外头花钱极凶,家里头还摆了九房妻妾——又刚好是那种崇尚名牌、生活极度挥霍讲究的千金贵妇,朱火庆一班兄弟都戏称他家里有几个补不完的大洞,而他也经常向朱火庆预支金额去补财务上的缺口。   擎天虽然出身草莽,但是近年来在朱火庆蓄意改革下,成了一个制度完善的组织,所以才能成为圣土三大势力之下,最具影响力的独立团体,财政事务也有专属的单位处理,所以才能使擎天拥有相当良好的体质。   就算是朱火庆也没办法动用太多的金额,所以倪昆常常要挖东墙补西墙——这在擎天也不算是什麽新鲜事了。   倪昆搓搓子,笑道:“老大,你别以为我找你都只为了借钱,想跟兄弟喝喝酒不行啊?”   朱火庆粗犷的拍拍倪昆的背,朗笑道:“兄弟几十年了,还不了解你啊!好吧,既然你要跟我喝酒,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跟我们过去一样。”   倪昆大声喝道:“好!好久没跟老大你一起喝酒了!不知道你的酒量退步到什麽程度了,说不定几杯下肚,我就得叫人扛著你回郢南了。”   朱火庆拍桌高兴的说道:“凭你这句话,今天你就肯定下不了桌了!   唉……至少我还有你们这些兄弟在,如果头儿肯回来就更完美了。几个兄弟跟当年一样围著桌子,灌他几缸黄汤,要多快活就多快活,寻什麽屁道。”   倪昆脸上仍挂著笑意,眼神渐冷,低声的说道:“是啊!如果一切都跟当年一样就好了。”   高奇带著从郢南宪卫部火速调来的三十人精锐部队,以极高的速度全力赶往朱火庆落脚的驿站。   高奇带头驱使著白色天舞,在夜空中像是一道白色的流星划过天际。   在冷遥身边一名看来精灵的年轻人,把头偏过冷遥这一边说道:“喂!冷哥儿,什麽来路?看来挺了得的样子,跟我们新上任的上司有什麽瓜葛啊?怎麽人还没踏进城门,就惹了这麽大事端来?”   另一边壮硕的短发青年也趋近问道:“嘿……我们现在到底要怎麽做?   不是要给我们的新卫统一个小惊喜吗?多了一人也没什麽差吧!”   冷遥扫了他们一眼,泼冷水道:“不管你们有什麽计画,劝你们一句话,最好统统取消,免得自讨苦吃。”   一脸精灵的年轻人讶道:“冷哥儿,你不会是那种临阵打退堂鼓的人吧!我们在城里的布局都安排好了,就等贵客上门,给他新上任的大礼。现在才叫我们收敛,未免太扫兴了吧!”   冷遥摇摇头严肃道:“什麽理由,你们等一下就会知道了,现在最好做好准备,免得没命回去!”   平常最吊儿郎当的冷遥说出这麽严重的话,表示这一战不怎麽好过。   两人虽然嘴上不在乎的应诺了一声,但是私底下,身体不断的调节能量,将精神意志维持在最佳的状态。他们全是南圣土最顶尖的战士,也是沙场上的老手,心里明白什麽时候该全神贯注,收敛起轻松的态度,全心面对即将发生的恶战。   高奇的眉间皱出了一条长痕,让他的脸看来更是阴鸷,嘴唇紧闭,一双眼睛如同漆黑夜空一样深不可测,没人能知道他心里有何打算,但是从他周身发出的讯息可以知道,他现在正处於一个非常紧绷的精神状态中。   佟少祺紧跟在高奇身边,望著远方地表不断起伏,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他开口问道:“高奇,我们的对手是什麽人?看你的样子,似乎情形有些严重的样子。”   高奇嘘了口气,松松那种紧绷、负面的情绪影响,缓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我在几个月前曾经遇过一批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能力十分高强,身上总是穿著相同的特殊服装,而且随身配上一把很奇特的弯刀。我不晓得该怎麽去形容弯刀给我的那种感觉,但刚刚我们在擎天遇袭者的尸体上所见到的刀痕,让我一看就立刻想到那种诡异的武器。”   佟少祺脸色严肃的问道:“那批人是否胸前绣著一只银色的怪鸟,长相语言都跟我们极不相同?”   高奇扬眉道:“你遇见过他们?”   佟少祺摇摇头道:“我只是听说过有这麽一批人的出现。大约七、八年前,南约组织在南方荒漠与联邦交接的一处边界观察站,曾传讯说发现一批怪人在沙漠边缘地带活动,形象跟你所描述的相当类似,但是并没有配戴任何武器,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故,所以只当成是联邦人闯入,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已经悄悄的在圣土活动了。”   高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下手几乎是毫无人性可言,就像是专业的杀人部队,既迅速又确实,也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甚至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方的人,我怕如果真的发生战斗,伤亡人数恐怕很难估计。”   高奇至今仍然对这些手持奇特弯刀、下手狠毒无情的特殊部队印象深刻,当时的高奇如果不是幸运的步入先天境界而拥有强韧的精神力与意志,恐怕早就跟刚刚那些擎天的人一样,身首异处了。   佟少祺不愧是从小被培养成领导人才,在如此紧张的状况,仍然能够沈著的掌握行动的步调。他伸出手向队伍作了几个特殊的手势,背後身穿黑色夜行装甲的三十人部队,立刻拆成三个不同队形的小队,一批人仍然跟在他们後头,其他两组以极高的速度贴著地面往两边分开,绕往两边侦察。   高奇眼睛一眯,前方不到几里处的山丘旁,几个房舍般的黑影已隐隐可见,在这驿站的旁边挟著一条深深的山沟,背後则是倚著耐寒杉树林立的小树林,非常容易藏匿敌人,也因洛ua形多变,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夜袭的地方。   高奇望著黑压压的驿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该不会来不及了吧!   朱火庆忘了他已经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时,他躺在冰凉凉的沟底,身上到处是血污,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几十道,不断流出血液,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几十名弟兄用性命掩护他,他才能够苟活至今,每牺牲一人,朱火庆心中的怒火就更增一分,不但是对於那些下手狠辣的敌人,也是对他自己!   他为什麽要如此嗜酒如命?!如果他听部属的建议,今天就诳u^郢南,就不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如果不是他对倪昆太过放心,怎麽会毫无所觉的喝下那杯让他力量瘫痪的毒酒。   倪昆!那狗娘养的龟孙子!居然狠的下心谋害他们这些几十年相交的弟兄。   那时,当朱火庆感觉到进入喉咙火辣辣的酒液中,掺著一种很奇特、淡淡的异样感觉而连忙吐出来时,已经有几分的毒液渗进血液之中,猛烈的麻痹毒素迅速发生作用,如果他全都吞进去的话,恐怕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倪昆你!”桌子被朱火庆一把翻了过来,杯盘残飧散落一地。   朱火庆感觉到身体正迅速的失去主控权,凭著强悍的意志力与深厚的功力才不至於瘫软在地。   倪昆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他”保证过这东西能毒倒十匹飞龙,朱火庆怎麽还站得住脚。   倪昆颤颤的说:“老大……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谁教你老是要找巩良那家伙回来,他一回来,我的情况不就更惨了吗?如果擎天还是以前那个制度多好,你偏偏又听那女人的话,把擎天弄得跟监狱一样,又不肯跟炙世一起合作,白白断送了一条发财的路,兄弟们都觉得路已经是到了无处可走的境地了,你……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保证,擎天一定可以发展成一个横跨全球的大组织。”   从门外传进来激烈的叱喝与厮杀声,兵刃金铁相交的刺耳响声更是络绎不绝,朱火庆恨恨的说:“你这白痴!居然跟炙世勾结上了!”   从外头冲近几名手持弯刀的士兵,将朱火庆围了起来。   倪昆见到朱火庆虽然仍能语言,但是脸色苍白、不断冒出冷汗,知道药物发生作用了,心中稍安的说道:“嘿嘿……老大,你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的道理吧!炙世的力量不但庞大,而且看样子很有可能统一圣土,甚至称霸水蓝星。   这麽大的靠山,老大你却不懂的睁开眼看清楚,老是想著什麽过去的时光。别怪我用毒,老大你实在太厉害了,不用点非常手段,怎麽能撂倒你呢?”   说完,朝著杀气腾腾的弯刀士兵挥手叫道:“上吧!还等什麽!”   匡啷一声!屋顶破了几个大洞,几名身穿斑斓服装的大汉狂扑而下,他们全是跟在朱火庆身边几十年的旧人,身手不凡,虽然知道寡不敌众,但仍然突破外面的封锁线,进来救人。   短短几秒间,几名大汉跟手持弯刀的士兵发生激烈的冲突,两名汉子夹著朱火庆,撞破驿站的木造墙壁,冲进黑压压的树林中。   房屋内,地上躺了三名硬挡下追势的擎天部属,而穿著一色服饰的士兵也多多少少挂了彩,一时间很难重组队形追上去。   倪昆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点追!如果让朱火庆活下去的话,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士兵们冷冷的看了倪昆一眼,取出一具小型的通讯机,用从未听过的语言联络外头的指挥中心。   在阴冷的山沟里,朱火庆勉强撑起仍然麻痹的身体,不晓得其他人怎麽了。   剩下的擎天部属分作两路,少部分人掩护著朱火庆往偏僻的山路走,而另一群人则刻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朱火庆能平安的离开。   敌人的封锁网非常广泛,可以知道来袭的人数非常惊人,掩护朱火庆的人虽然不是什麽简单的人物,但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下,也一个个的牺牲了,朱火庆就是在危急之时,被其他人丢进这条山沟中,希望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朱火庆心中满是痛苦的怒火,几乎要冲出喉咙狂啸而出——与其像是阴沟老鼠般被狼狈的追著打,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回。   怒火加上亢奋、视死如归的情绪,毒性暂时的缓和,被压了下去。   功力迅速恢复的朱火庆一跃而起,随即冲上山坡,他的厚背锯齿刀龙牙不知道已经到了哪去,他在山边随手抓起一支手臂粗的坚硬杉木,聚集了整晚的怒气,狂吼了出来。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远近数十里都清晰可闻。   朱火庆跃上一座小山的山顶,底下聚集了大约两、三百名叛变的擎天部众以及穿著一色、手持弯刀、胸前绣著银色怪鸟的士兵,大约十组约四、五十人左右,全是听到朱火庆的啸声聚阶u荞满C朱火庆满是血丝的眼睛,冒著怒火扫过底下的人群,看得擎天叛变的部众一阵胆颤心惊,只有他们才知道朱火庆这个统领过万名擎天部众,傲立於三大势力之外的集团首脑人物的可怕之处。   “中队长!侦察兵发现了有几股力量正不断的逼近,已经破坏了我们几处的封锁网,加上这次行动的损伤人数,已经达到了行动极限,如果再拖延下去,对整体战力会有相当程度的亏损。”一名肩上挂著二级军官徽章的短发士兵,走上来向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报告。   脸色沈峻削瘦的中队长,看了看周遭的情势,和负责侦察战场情况的军官沟通後,下了一个口令。而後,只见这些脸色一样苍白,威力十足的奇特部队迅速集结後,往山坳的另一方撤退。   叛变的擎天部众错愕地看著这些古怪的军团,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声不吭的消失。   倪昆被一群亲卫兵围在场中,低声暗咒这些炙世派来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可靠,不过也亏这些下手狠辣、能力惊人的部队,朱火庆的人才会如此简单的被歼灭,现在就剩下朱火庆了,就算他能力再强也是孤掌难鸣了。   倪昆心里胆子一壮,指著朱火庆道:“朱火庆!你这顽固不通的家伙,就只知道死守著这小小郢南,限制了擎天的发展,造成擎天四分五裂。擎天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再让你独揽大权的话,擎天恐怕就会在圣土中消失,我们只不过是顺应部众的希望——为了帮里上万名兄弟的未来前途、为了让擎天再度在圣土兴望起来,你就跟你的那些兄弟安息吧!”   朱火庆将怨气吼出来後,人变的极为沈静,只有那湛湛的眼光中难掩满腔的怒火,他感叹道:“擎天?头儿说的没错!擎天早该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现在的擎天早已经失去它的意义,只剩下个空壳子了。”   倪昆身边的部众都是在擎天重新组织时新加入的徒众,他们没有跟擎天过去的历史有过交集,更未曾和朱火庆一帮旧人有过什麽过命的情份,极有可能大多数人都是从炙世那方面渗透进来的间谍。   朱火庆难掩悲伤的念道:“头儿啊……我错了,是我的固执让弟兄们白白浪费了生命。”   倪昆看见朱火庆颓靡的模样,趾高气昂的高声道:“朱火庆,还不快下来送死!!”   等了这麽多年,一直屈居人下的他,终於就要将擎天这庞大的组织完全纳入囊中,光明灿烂的前途与取之不尽的金钱权势正等待著他,这一刻,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刻了。   朱火庆眼神一变,冷冷眼光一扫,倪昆等人就像是被电击一样震撼了一下,倪昆雀跃的兴奋心情更是冷却不少。   “倪昆,你这条命如果能留的过今晚,再说大话也不迟。”朱火庆冷冷的话声中带著坚定不移的信念。   倪昆心头一寒,随即强自镇定心神——朱火庆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什麽好怕的。   一场数百人对一的混战开始了。   高奇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景象。   高奇带头冲破了几组手持怪异弯刀士兵的封锁线,他现今所拥有的力量已经是非同小可,这些当初让他吃尽苦头的部队,完全无法拦下他的脚步,经过他身边的士兵们被他狂怒的能量震开,重者被强大的气漩卷入而体无完肤,轻者也暂时失去完整的行动能力。   只是这些士兵的人数实在太多,每个又凭恃著特性怪异的武器,极为难缠,所以郢南调派来的精锐部队慢慢的跟不上高奇的脚步,被叛变的擎天部众和穿著特殊的士兵组成的联军阻开他们与高奇之间的距离,只有佟少祺和周大鹏两人紧紧跟在高奇左右。   佟少祺吼著交代他们几句,确定他们仍应付的来後,便被如潮水涌来的敌人淹没了彼此的视线。   高奇心无旁骛,哪里的敌人聚集最多,他就往哪钻,往前冲进战场将近十里後,朱火庆的啸声在吵杂的战场中响起,三人连忙转往东南方向往山头急奔。   一路上一片狼籍,惨死的擎天部众无一幸存,鲜血几乎染红了远近几里间的山坡地,杀伐声震耳欲聋的掩去所有的知觉,黑暗的林间中只见人影和夜光镜的红色光束到处闪动——浓浓的肃杀气氛、鼻间化不开的沈重呼吸、无处不在的血腥,这就是战场了。   高奇的脸色转为哀戚,战场的真实就是这麽一回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个残酷的空间中,没有什麽人性之类的名词存在。   高奇等人通过一群拦阻的敌军後,冲进一处较平坦的山坡地,阴暗的战场因为刀光闪动而显得明亮许多。举目望去,摩肩擦踵的敌人全朝著中央的方向,虎视眈眈的怒喝著。   战事正值最危急之时,朱火庆虽然或许是圣土中最超卓的战士之一,但是敌人的数目实在是太庞大,加上朱火庆趁手的“龙牙”又不在手上,所以就算朱火庆已经缔造惊人的战绩——将数百的敌人削减到只剩下接近半数,但是倪昆仍然安安稳稳的被一班能力高强的亲卫兵牢牢的保护著,在远远的一边看著朱火庆浴血苦战著。   而朱火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力量已经接近耗竭,只剩下意志力与满腔怒火支持著他,他已经数不清身上有了多少伤口,现在他只能让敌人的利刃不去造成致命的伤害。   一把长矛由左打横越过围攻的群众,准确的贯入朱火庆的左大腿。   倪昆带著一丝残酷的笑意,亲自出手了。   朱火庆不怒反笑,这龟孙子果然跟当年一样没有耐心,如果他肯再等上半个时辰,等他的力量再消耗至极限,或许真能稳胜於他。   而正当倪昆准备给朱火庆这个多年称兄道弟的老大送上一程时,外围的哀嚎声不断传出。   朱火庆哪会放过这手刃大敌的大好机会!他以跟他现在颓靡外表截然不同的高速,从一旁的叛变敌军手中夺过一把因为劈砍硬物而致刀锋都已经钝了的钢刀,大力一挥,刀尖响出一阵刺耳的啸声,划过两人短短几尺的距离。   朱火庆狂喝一声,冷冷的刀芒突破物理的惯性理论,呈现一道弯弯的光圈,朝著倪昆急奔而去。   倪昆立即心神失守,朱火庆这一击聚集了数十年的精华功力,走向狠辣刁钻,刀还未到,锐利的刀芒已经先卸去倪昆所有的防卫罡气。   在这瞬间,倪昆突然发现,他是孤立在朱火庆的刀圈之下,身边所有的亲卫兵都被这一刀的强大锐气逼到了一丈之外,其威力可想而知。   高奇等人此时已经冲进擎天叛军之中,快速的往中心推进。   但还不够快。   高奇喊道:“佟大少!鞭子借我。”顺手将佟少祺向来不离身,当成腰带使用的长鞭抽出。   佟少祺楞了半刻,迟疑了一下,并不是他心疼这自小就不离身的惯手兵器,而是他这鞭子是用特殊材质所做,长一丈七五,比一般的鞭子稍短,但是重量却只有一般鞭子的十分之一,简直可以说是轻若无物,拿在手上力道稍用多一点或少一点,都会让鞭子失去控制,如果控制不好,就跟替敌人抓痒一样,没有任何威胁力。当时他为了学会控制这种奇鞭,光是基础就足足学了三年的时间,高奇能用吗?   但是这项疑问在高奇挥出第一鞭时,就被打破。   高奇从佟少祺腰间抽出这条带著淡淡光泽的长鞭,在触手的那一秒就感觉到这武器非常特殊,不但在皮肤接触时带著一股冰凉凉的触感,而且像是没有重量一样,难怪佟少祺会将它挂在腰上当腰带用。   高奇将能量抽成一丝丝如同人发一样的型态,通过鞭子表面如同毛细孔般的细微小洞,从手掌延伸到鞭梢,几乎感觉不出有何不同,真是个好东西。   高奇一挥一抖,鞭子化成波浪形,从左而右像阵大浪席卷而过,给这股能量聚阶u赤渔Y扫过的敌人,十足像是被一根实心大铁棍兜头直击一样,当场头破血流,跌到一边哀嚎。   高奇每一鞭挥出,前面首当其冲的叛军一定被狂飙的能量扫到一边,高奇宛如开路般在前面排出一条人群聚阶u赤漕i道。   周大鹏和佟少祺一左一右,将从两旁回流来袭的敌军一一给挡了回去,下手也没什麽留情的馀地,三人组成的尖钻阵就这样突破重重敌军,直往最中央的朱火庆方向推进。   就在朱火庆这一刀即将穿过倪昆额间时,朱火庆突然一阵气竭,本来压制下去的神经毒性,在这要命的一刻居然发作起来,也许因为朱火庆一整晚的耗力过大,剩馀的能量再也压制不住猛烈的毒性,手下的刀芒立即弱了三分。   在锐气威胁下的倪昆立即感应到,尖声笑道:“朱火庆!天注定你要死在我倪昆的手下!认命吧!”长矛闪电般窜上脸面,将朱火庆力竭的长刀荡开,像毒蛇闪动般化作一条黑影直取朱火庆喉心。   朱火庆正当万念俱灰之时,一声暴喝像平地旱雷般响起,倪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从胯下将他往上推起。   倪昆哀嚎一声,长矛脱手,人被抛上半空,手舞足蹈著。   高奇在这危急的一刻终於赶到,人未到,鞭子已带著强大威力由下往上,将地面刨出一条深沟,然後狠狠从倪昆胯下往上扫起。   朱火庆将手中钝了的刚刀丢出,刀锋在空气中扭曲,出现一阵怪异的嗡嗡声。   倪昆毕竟算是沙场老手,虽然被高奇一鞭打的卵蛋可能已经破裂,剧痛难当、能量溃散,但是躲过这一击仍然绰绰有馀。   佟少祺顺势夺过一支断柄长枪,贯力丢出,後来先至的将刀拨了一下,偏了一个角度。   周大鹏也劈手抓了一个武器,跟著丢出,巧妙的撞了长刀的侧边,让长刀的轨道变的难以预测。   而高奇更是信手往空中挥出一鞭,长刀的柄寸寸崩裂,剩下刀锋的铁片,迅如急雷般穿过倪昆的身体。   在场的叛变徒众,人人都见到了在半空中被刀贯过的倪昆,愣了半响。   倪昆被刀的冲击力带往更高的地方,翻了几圈,然後成抛物线落下。   本来嘶吼声、叫嚣声、震耳欲聋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   而後,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惊恐的叫声一波波的传开,以高奇等人为中心,敌人开始没命的往四处奔逃。   这场血腥短暂的战事终於落幕了。   南约组织郢南宪卫部“这次的事件粗略计算了一下,擎天约有四百多人战死当场,伤者已经送往各地医疗院所医治,估计参与这场战乱者,约有五百到千人左右。”冷遥肩上裹著一圈白纱,这是在昨晚拦阻一队形象特殊的部队时,被一名瘦高的中年人所伤。   虽然算不上是多大型的战事,但是居然在离南约组织总部不到百里的地方发生,这件事情所产生的严重隐忧,对南约组织的安全机制产生相当的威胁。   佟少祺沈吟道:“洛u|有如此大的落差?逃走的敌军不是大多都在早上被缉拿归案了吗?”   冷遥合上了资料簿,说道:“清点这次所伤亡的人数,并没有发现昨晚参与战事穿著特殊的奇怪部队,连尸首都被清的乾乾净净,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就像是从未有这一群人出现一样。”   冷遥摸摸肩上的伤痕,以他的能力居然挡不了那中年人一刀。这群人究竟是从哪里来,为什麽他搜遍了郢南远近的各处交通要道,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这麽一大群部队会凭空消失吗?   高奇走进会议室,刚好听到冷遥的话,说道:“这些人在水蓝星的活动似乎已经非常久,而且非常广泛。在联邦中,他们的行动也是异常迅速且来去无踪,如果不是有非常庞大的力量在背後支持著,说什麽我都不相信。”   佟少祺说道:“现在已经知道炙世也有介入这次的事件,但是炙世的旗下根本不可能有这一批来历不明的部队,就算是炙世真的能训练出这麽一批可怕的军队,也不可能一点讯息都没有,难不成他们是在外太空训练不成。”说完佟少祺也觉得自己是在胡言乱语了,哼笑一声。   冷遥摇头道:“至少我们已经发现了有敌军能渗透进我们的防卫网,我会针对这部份再做加强,我先下去了。”   佟少祺点头道:“你也受了伤,好好休养吧!”   冷遥点点头,出去前欲言又止的说道:“那个……两位如果没事的话,也早点休息,别出去走动了。”说完这怪怪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奇和佟少祺四眼相对,摸不著脑袋说道:“佟大少!你这新部属怪怪的。”   佟少祺耸耸肩道:“他这人本来就怪,别理他。对了,朱火庆的状况怎麽样了?”   高奇眉间紧蹙说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严重,但是身体强韧的惊人,大多数的伤口都开始收口愈合,应该是不怎麽要紧了。   比较麻烦的反而是他身体里存在著一种不知名的毒素,侵蚀著他的身体内部,虽然目前能够抑制毒素,将它控制在安定的状态,但是还找不到可以解毒的方法。”   佟少祺讶道:“郢南的医疗部是全国最顶尖的医疗单位,难道他们也找不出这毒素的来源?”   高奇摇头道:“恐怕这毒药是从未见过的类型,不晓得联邦方面有没有专门的研究单位。不过幸好的是,身体所吸收的毒素含量不多,经过控制後大概近期内不会有什麽影响。”   佟少祺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这宪卫部头头还没上任就出现了这麽多事情——炙世无孔不入的进侵、一批来去无踪能力强悍的神秘军队、查不到来源的神经性毒药……天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高奇问道:“佟大少,你通知了城里擎天的其他部属了吗?”   佟少祺点头道:“这麽大事件,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恐慌,强行压制下来的话,恐怕早传遍郢南上下了。我早上派人去知会了擎天的二头目,大概等一下就会来了。”   高奇摇头道:“这麽麻烦的事情,要我解释可是一个头两个大,我可管不了,只好让郢南的保防官去解释了。”   佟少祺点头道:“这件事情解释起来确实很麻烦,加上发生的前因後果我们又不太了解,手边的资讯也不足,该怎麽解释这次参与混战的团体中,居然凭空消失了一群从未见过的军队呢?这明显是我们南约组织的大漏洞,郢南的什麽保防官怎麽去向擎天的其他人解释呢?……哎!……等等,郢南哪有什麽保防官?”   “保防官”是联邦的卫士司令的头衔,许世途的老爸就是高奇老家魁首城的保防官,高奇以前还常常麻烦许世途他老爸,对他偷偷离境的事睁只眼、闭只眼,说来对他还算是不错。   高奇在佟少祺面前晃晃指头道:“你这宪卫部的卫统大人,负责郢南千万居民百姓安全的重要守门者,不正是郢南的保防官吗?我们的佟卫统大人也有相当的机会成为将来南约组织的掌舵手,怎麽可以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呢?你应该早点学学坐这大位所需要的技巧跟手段了。首先呢,就从这件小事开始吧!”   高奇边说边退到门边,说完时正好一个闪身窜出门外。   “高奇……!”佟大少的哀嚎声不绝於耳,高奇可以想像的到佟少祺被几大堆文件埋起来的景象,还真有点同情他,呃……只是有点喔!   高奇踏出宽广宏伟的郢南宪卫部肃穆的大门,守门的两名卫士向高奇举手敬礼,高奇也尴尬的挥手回礼。   走下长长的阶梯,看著洁净宽阔的大街广场,心情好了许多。昨晚的经历让高奇心里充满了愤恨、冷酷、哀伤等等负面的情绪,使他的精神一直处於一个相当紧绷的状况,这跟他原本与世无争的个性实在大相迳庭,对他而言,那是相当痛苦的经验。   虽然是逼不得已而出手,但是血肉在眼前喷飞的景象,让高奇的心里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受,每当手触及人体温热的血肉,心头就一阵抖颤。一回想起那种景象,高奇的胃里还是一阵翻搅。   高奇随著人群走进郢南城这个富有相当历史意义的城市,身为圣土三大主流都市之一的郢南,是一个相当古色古香的都城,可以看见各个时代背景的独特建筑,有类似联邦高耸、科技化的奇特摩天大楼,也有著飞檐流壁、奇特的木造宏伟房舍,各分成独立的一区。   高奇对这些圣土古典的建筑较有兴趣,随著人群转进了一条像是时光隧道的街道中。   两旁的建筑物透露著某一时代专有的风格,商店、酒馆一应俱全,而且里头的民众大多穿著较为简单,却具有相当特色的传统服饰。   高奇走马看花的穿梭其中,看来郢南的居民很习惯於这种未来与过去两种不同时光交织的生活。   远远的看著刚刚走进来的街角,还见得到那耸立在闪耀阳光下的大楼,但是回头一看,前方又是一条不同时代的木造横巷,街角还立著一个不晓得什麽字体的招牌,看来很有意思,高奇顺著招牌指著的方向转了进去。   背後远远缀著高奇的两个人,见到高奇走进这间名为沁采的店,对看一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风绿芽烦躁的在大厅晃来晃去,她的行动又快,身手又轻盈迅速,看久了就像是一团绿光,在几尺见方的厅里飞来飞去,看的眼都花了。   科斯特慢条斯理的整理著他手上的两节长矛,虽然矛身已经洁净的都快可以当成镜子照了,他还是拿了条洁净的白布,像膜拜般一寸寸擦拭著,那专注的模样就像是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与矛两者存在。   “小麻雀啊!奶别跳来跳去了,我的两只眼睛都快跟不上奶的脚步,变成斗鸡眼了。”刹以猛扯大了嗓门,对著风绿芽吼著。   风绿芽跳上刹以猛的椅背上,有恃无恐的扯著刹以猛脸上几天没刮、杂草丛生的子,不满的叫道:“还说!都是你们,干嘛不敢让我去看朱火庆到底怎麽了,怕他少只胳臂还是缺个腿吗?我都不怕了,你们怕什麽!”   刹以猛无奈的忍著痛说道:“啧啧……轻点、轻点,小麻雀啊,不怕他缺手少臂的,就怕他只剩下半个头,那奶还想去看吗?”   风绿芽一愣,随即不服的扯著刹以猛道:“怕什麽?又不是没见过死人,何况要成为一个高手,早晚得杀上几个人,只不过是尸体嘛……嘿!朱火庆真的只剩下半个头吗?”风绿芽有点漏气的补上了一句。   科斯特笑道:“风小姐,奶师傅交代过我们,尽量不让奶接触到这些比较负面的一些事物,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存在,奶乖乖的待著等米蕙小姐回来,我看马上就会有消息了,何况这次冲突中,死的人数恐怕不在少数,还是少看为妙。”   风绿芽如果骨子里有“乖乖的”这个形容词存在,他师傅傲天啸就不用抓了两个人来看住她了。   她眼睛一转,哼一声说道:“你们不带我去,我难道不懂的叫其他人带我去吗?”   身影一闪,掠过了两人守著的门口,身手矫健的穿过了另一边的窗口,消失在树丛中。   科斯特收起长矛,轻松的朝刹以猛说道:“师兄,你猜这次我们谁会先找到她?”   言下之意,风绿芽这动不动就失踪的戏码已经上演不知道多少次了。   刹以猛站起来松松筋骨道:“这小麻雀不管到哪都有一阵混乱,要找到她还不简单。”   科斯特拱手道:“高见!高见!”   两人对风绿芽的恭维还真没错,风绿芽走没几步,尖尖的耳朵就听到了前方的店面里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忍不住好奇的她,马上情不自禁把脚步往声音的地方跨。   刚刚踏进门口,一把椅子就飞了出来,匡啷一声,砸破了放在一旁观赏用的盆栽。   呵呵……有人要倒大楣了。   店里已经十分混乱了,七、八名看来一身精链的男女高手,位置远近的围著坐在中央的一名年轻人。   这年轻人让风绿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几分熟悉但又十分陌生。   这气质殊异的年轻人,有著一脸精灵佻脱、如同斧削刀刻般的立体脸形,半长且带点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後,个子不算壮硕,但是骨架却十分均匀,难以判断他实际的年纪,整个人透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奇特魅力。   整张脸中最特殊的是他那双带著一点点不驯、流光乍现的眼睛,就像是饱具无限的感情,但是有时却又淡薄的让人觉得如同寒冰般冷峻,不是俊秀的如同科斯特一样的帅哥,但是却让人一眼见过就很难忘记。   看来好像有什麽热闹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七集   第一章 再遇故人   这一片混乱到底是怎麽发生的?   高奇坐在店里可能唯一还没遭殃的桌子旁,有些无奈的看著将他重重围住的青年男女,难道真的像皮向丹说的一样,他的运气总是特别差,麻烦的事情总是特别容易找上他吗?   高奇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如果他现在溜走,事情是不是会简单一点?   况明云眯著眼,警戒地看著不将他们放在眼底、从头到尾就只望著外面天空的高奇,虽然他们是蓄意找碴,装作两班人马在店里一言不合干起架来的小混混,并制造一片混乱,故意将高奇扯进这事件之中,将来如果上头追问起来,也好一问三不知。   只是,不管他们再怎麽闹,这小子就是当作充耳未闻,只一股劲的看著窗口发呆,根本不将他们当一回事。   况明云打了个眼色给另一边的人。   高奇身边一名穿著伏贴的半身旗袍,裙摆几乎快侧开到腰上,在镂空的两片裙上洒脱地用细绳拉起若隐若现的防线,一身挑战视觉极限的猛辣服装,看起来火辣辣的姣女。   她收到对方传来的讯息,用力朝高奇面前的桌子一拍,对著况明云一方辛辣的开骂起来,现场一阵你来我往的对骂声。   高奇前面那张脆弱的酸木桌哪禁得起这些各具奇能的南约高手折腾,桌面立刻坍了一边,桌上的杯盘倒了一片污渍,沿著桌面流向高奇坐著那端,当然是蓄意而为的了。   高奇脚下一蹬,变了个姿势,身体向後仰,椅子剩下两脚支撑著地面,左脚勾住桌底,人就这样躺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   高奇终於将眼光调回眼前,看向正佯装骂得起劲的两帮人。   高奇耸耸肩,看来是躲不过了。朝著嘴里对骂,但是眼光却始终离不开他的众人,懒懒地说道:“有什麽事就直说吧!跟了我一路,又带著一群人找到这里来,不会只是在我眼前演场戏吧!”   以高奇的灵觉,怎麽可能不知道有人跟踪他,虽然他们的形迹隐藏的不错,但是对高奇超乎常人的耳力来说,是完全没什麽用的。   并非是他真正看到或听到,在来来往往吵杂的大街上,诸色杂陈的吆喝交谈声与来往人群的脚步声中,人人都带有某种规律,脚步或轻或重、速度或急或缓,虽然看来大同小异,但是随著年龄、体重、心情、目的的不同,所呈现出来的声音都有著微妙的差异。   但在这许许多多的人群之中,高奇却发现背後有一组人是随著他的“规律”在动。   他走,他们就跟著走,他停,他们也跟著停止,远远地吊著他。本来高奇并不怎麽在意,或许是佟少祺怕他在郢南发生了什麽事,派人缀著他,所以从一出宪卫部就有人跟在他後头,不过看来事情好像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   况明云脸色微变,慎重地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看来,冷遥对这叫做高奇的年轻人所作的评论也不全是危言耸听。   昨日参与战事的三十人中,许多人前些日子都还兴致勃勃的要加入这场小小的测试游戏,但是今日却全都一反常态地安分了起来,剩下的就只有眼前这一群人。   虽然况明云有些纳闷,但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他实在不相信眼前的年轻人,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麽厉害。   况明云故作生气喝道:“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我看你是活腻了,需要有人好好调教调教一下。火娃,奶说是不是?”   原来高奇旁那辛辣火爆的女郎就叫做“火娃”,真是人如其名。   只见她杏眼一飘,接收到了况明云的眼色,将事情硬生生地拗到了高奇身上。   反正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火娃施了个眼色给同伴,口中说道:“况小儿,你说的没错!这不开眼的红毛小子,确实看来皮痒了的样子,看老娘给他好好再教育一下。上!”反正把戏都快被揭穿了,乾脆来场大混战好了。   最接近高奇的是火娃,而站在高奇背後的是头上蓄著短发、眼神犀利的年轻人。   火娃自恃身份不去围攻高奇,反而退了一步,给了高奇和短发的年轻人多一点的“活动”   空间。   短发的年轻人身手不弱,脚下如鞭子一样,猛然往高奇屁股下的两只椅脚扫出,要高奇当场摔个脚朝天。   但是脚还未到,高奇眼神爆出一阵异彩,眼前的况明云知道事情不妙了。   高奇像是後脑杓长了眼睛一样,右手沿著椅脚下挥,指头弓起。   这些人看来都像是佟少祺将来的部属,佟少祺想管得动这群桀敖不驯的部众们,可得好好伤一阵脑筋了。   巧到极点的一个弹指,准确地命中短发青年脚背上的胫骨,发出一声闷响。   小腿的胫骨部分有许多痛觉神经丛聚集,而且没有强韧的肌肉保护,一旦受创,那可是非常痛的一件事。   短发青年感觉到一阵剧痛从脚背上袭来,还没来得及哀嚎出口,眼前本来是椅背的部分,突然一个转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道随之而来,将他整个人托起飞过桌子,跌向况明云的方向。   火娃若是易与之辈,南方组织也不会从北部延揽她进宪卫部来担任重职。   她眼见情况不妙,在高奇刚阻断短发青年的攻势,将他丢向其他人之际,一阵红影刹现,高奇屁股下的椅子立即寸寸俱碎。   高奇勉强藉著能量转动,飞越到桌子上,避免了当场出糗的窘境。   火娃浑身发出晶亮的光芒,犹如让人一团眼光撩乱的彩光,扑向停顿在空中的高奇。   火娃的动作快得令人吒舌,比起高奇遇过的任何人都要快上许多,足以挤身联邦蓝级的高手之列。   放眼郢南,能跟她比快的,屈指可数。连冷遥、况明云都得甘拜下风。   火娃在超越人类极速的短暂时间中,共挥踢出七掌、六腿,每一击均带著绚烂的光彩,错乱敌人的目光。   每一击也都带著不同的力道,或轻或浅各有不同,每一点都刚刚好可以对身体各部份造成程度不同的伤害。   力道斟酌之准确,巧妙的叫人不敢相信。   她来自於北方一个至今仍让人觉得神秘的族群。   在广大的水蓝星上,曾经居住了相当多而且生活形态迥异的种族,曾多到不到几里就存在著两个生活形态、语言、文化完全殊异的民族。   如此特异的情况,是水蓝星历史上族群演化的一个大谜团。   当然现在知道有一种造成这种状态的可能性,就是在当初水蓝星第一代先民来到此地之际,其中就包含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民族。   在水蓝星落地生根後,自然演发出各具不同习性的种族,并根据当初先民们宇航工具降落的地点,选择生活的区域,才会造成如此特异的情形。   在上下三千年的悠久岁月中,他们起起落落,彼此兴衰著,不知道已经消失了多少特异的族群。   在联邦的历史中,因为近代科学文明的兴起,古老的种族大多已经消失在统一的社会中。   经过联邦基因再造的遗传工学演化後,人类的独特性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淘汰、统一化的优良血统。   而圣土中虽然经过数不清的战乱年代,但是仍然有许多原生种族残存了下来,并且在圣土许多尚未完全开发的地区中,拥有自己的独特社会型态。   如百族,虽然容纳了数不清的族群,但仍然尊重各部之间个别的独特性,让原生族群尚能稍稍窥见一线生机。   火娃来自北方一个古名为“刹”的原生族群,意思为闪耀、明亮的意思。   所以在火娃的攻势中,处处可以见到像点燃一团火光般绚烂的彩光。   高奇眼前一片炫目的亮光,不但见不到火娃从何处而来,甚至大半的视界中都充满了炫丽的五色彩光,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还好火娃下手仍有分寸,力道稍浅,只在高奇身上留下几道如火灼般的伤痕。   火娃落地後,讶异的看了看手掌。洛uo的拳掌在接触到这人的身体时,都有著一种难以形容,柔韧如丝的感觉。   那情况就像是将手掌摊开,用力拍打水面一样,虽然攻击时会有实际的触感,但是因为水面的凝结力会迅速回流,不管施了多大的力量攻击,对水面都不会有什麽实际上的改变。   高奇的眼睛迅速恢复视力,刚刚他算是小小吃了个闷亏。虽然体内的能量即时在皮肤外迅速形成一层薄薄的防卫网,但是仍然有几许火劲侵入,如被蜂螫一样的麻辣感在伤口处蔓开。   这些南约组织的顶尖高手果然不好惹。   其他人大声叫好,几名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急欲下场,好伸展一下平日几乎要生锈的的筋骨。突然,一声娇呼和著一团绿光窜进了场中。   “有热闹的事,怎麽可以少了我呢!”轻盈的几乎可随风而起的身手,夹著一阵阵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像股沁凉的风般吹过。   风绿芽在一片混乱中轻巧地在众人头上绕了几个圈,最後落在歪了一边的桌子上,像只绿色蜻蜓般停在上头,圆圆的脸上两道深深的酒窝,看了直叫人打心底冒上一股舒坦的笑意,现场的火药味立即消散不少。   火娃忍不住跟著笑了一声,本来绷著的脸也松了下来,说道:“小妹子,奶的身手可真不错,奶叫什麽名字?”   风绿芽先是浅浅笑了笑,回道:“穿红衣服的大姊姊,奶的身手才棒呢!不过怎麽跑到这闹起事来?我是风绿芽,这里的主人暂时不在,我是帮著看店来著。”   火娃歉然地说道:“小妹子,真对不起!翻了你们的东西。不过你不用担心,会有人赔的。”   风绿芽撇撇头道:“我才不担心呢!又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是想下来凑凑热闹,不过穿红衣服的姊姊,我可不跟奶打,我打不过奶。”   风绿芽自家人知自家事,同样是属於高速型的身手型态,火娃的劲道、老练,比起风绿芽高上许多,除非真的生死相博,要不然风绿芽对上火娃的胜算不高。   况明云本来眼看架是打不成了,想鸣鼓收兵,找个理由收场,却想不到这小女娃不是来劝架,而是来凑上一脚的。   他趁机会走上前道:“如果风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来陪奶走上几招吧!”朝火娃打了个眼色,叫她继续试一下高奇的底细。   错过这次机会想再重施故技,可能困难度会增加不少。   风绿芽挑挑弯弯的眉毛,道:“好吧!反正你长得跟我讨厌的一个人满像的,就你吧!”   话声刚落,绿影乍现。风绿芽真是说打就打,像阵夏日午後的雷雨般,水银地的攻势,朝况明云飙去。   况明云吓了一大跳,这外表看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身手居然如此强悍。如果不拿出真本事来,说不定他这宪卫部链金堂的堂主,真的会败在她的手下也说不定。   高奇在风绿芽背後考虑了半天,还是不晓得该用什麽开场白跟风绿芽解释。   他不晓得风绿芽还记不记得他这联邦的朋友,但是如果他记得“那个”联邦的高奇的话,他该怎麽解释“现在”的高奇就是以前在联邦“那个”瘦瘦乾乾的高奇。   他左思右想,想的自己头都大了。   火娃见在风绿芽後头正烦恼出神的高奇,不晓得想到些什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拍掌念道:“管他的,反正这个高奇还是以前那个高奇,她应该能够理解吧!”   她娇喝一声道:“楞小子!看到漂亮娃儿就失了魂,不将我放在眼底是吗?”   高奇一愣,连忙挥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火娃怒喝道:“多说无益!再来吧!”其实她也很在意刚刚跟高奇的交手中,那一点点奇怪的触感,而且就算是她下手力道稍弱,延烧入体的火劲也多多少少将造成一点伤害,怎能像高奇现在,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模样。   火娃重新催发起一阵阵炫目的光彩,朝高奇狂奔而去。   高奇见到了风绿芽如记忆中般精灵淘气,心境上好了许多。   风绿芽就是有那种说不上来的魅力,可以让旁人感受到她那完全不受任何条规束缚,无拘无束的自由心灵,加上她晶莹剔透的心思与个性,让人舍不得去破坏她那完美的世界。   这次他来圣土的主要目的中,有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一段单纯而美好的友谊,来见风绿芽这奇妙而且让人难以忘记的朋友,现在目的达到了,心情上放松不少。   他的心情好了,那该有人准备遭殃了。   高奇本来也该正是爱闹爱玩的年纪,在这种火热的场合里,脑筋开始活跃了起来。   从昨夜就一直沈闷的情绪总算放晴,连眼前这一点点不愉快也不放在心上了。   好吧!既然要玩!那大家就来闹上一场吧!   高奇的心思开始沈静下来,如深沈的湖水缓缓蔓延开来,焦躁、怒气、无奈……等等,从昨夜就在他心头徘徊不去的负面情绪,慢慢沈入心灵的深潭。   双眼激荡出些许隐隐电光交错,像暴风雨前的天际,闪动著乍现的光芒。   高奇开始往後退去,步伐看似缓慢,但是却以相当高的速度穿入左方围观的两名青年中间,这两名青年虽然功力略逊於火娃,但当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对高奇的逼近立刻产生反应。   直觉的,两人脚下先往两边退出一步,一个采取主攻,一个双手画出坚实的防卫,都针对意图突围的高奇而发,看来似乎无懈可击。   高奇口中大喝一声,累积至满盈的能量以难以估算的速度运转,嘴角带著绝对的自信,左右手像是拥有不同的意识一般,以两种截然不同的速度往两旁挥出。   右肩略低,给了臂部更宽一点的伸展空间,由下往上的诡异角度,穿过在他右手方看似牢不可破的防卫网中,速度忽快忽慢、捉摸不定,动作中更不带风声。   直叫对手胆战心惊的力量,就已先溃去了敌手精链的能量。   从这肤色黝黑的年轻人视界中,见到高奇的手似乎涨大了两三倍,如蒲扇般的手掌先左右晃动,他组成的防御居然如此简单的被化解开,且溃散的力量不断流失,不管他怎麽抵抗,高奇的手总能先一步的占去先机,处处制著他,简直像是他能预知他的下一步动作一样。   高奇像抓小鸡般一把擒住年轻人的衣襟。   左手则画了个奇妙的圆形,对手强攻的力道全被纳入圆中,空气高度凝结的状态坚实到能用肉眼见到一个完整的漩涡。   这方的对手是个唇上有著两撇小子,潇洒的中年人,能力比起其他人更是强上半筹。   轻视的啐了一声,不慌不乱将力使足,顺著高奇漩涡的方向,变化成爆发性的冲击波。   如果高奇力量比他稍弱,他累积起来的力量将让高奇结实地挨上一记。   高奇一声低喝,两手再做一个变化,漩涡居然消失了。   小子惊慌地发现他的力量全被卸往两人的脚下,急忙变招,脚步一踏,震碎一块地砖,硬生生将力道抽回。   高奇岂会如此简单地放过他。左手做了个联邦标准武学“缠”的应用手法,将敌手所有力道再牵引向前,使得他身体几乎被牵著往前扑。   同样地,左手顺势抓住了失去平衡的小子。   这本来只是个一虚一实、实战中最不起眼的手法,但是从高奇手中演来,却有著神奇的效果,连小子这种老练的战士都被高奇的虚招所惑。   小小几个动作中,高奇应用了在圣土所见到的独特擒拿手法,再加上他在西中所学到的控制系武学,顺利地将两种看似完全迥异的手法应用在实战中。   当然,如果不是高奇本身力量与速度比两人强上许多,也不会如此简单就能成功,两人脚下急退跨出的一步都还没走完呢!   高奇就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制服了两名宪卫部中的高手。   身体微蹲,两人被高奇向前扯的力量带往前倾,两个人虽然试图反抗,但是高奇手中传来一阵酥麻如同电流的能量,卸掉了他们的身体主控权,使他们欲振乏力。   从退後到抓人,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火娃带著一簇彩光紧追著高奇,眼睁睁看著两个同伴居然毫无地抗能力,轻易地被高奇拎著往她的方向推来。   心里不禁有些错愕,就算是她,想如此轻描淡写的抓住两名好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个同伴跌跌撞撞地被高奇推著往火娃扑去,但火娃实战经验岂是高奇所能相比,当然不会轻易被高奇耍的小把戏唬弄过。   莲步轻点,速度不变的在空中美妙地绕了个圈,滚起一阵色彩缤纷的彩影,飞过两人,往藏在两人後面的高奇攻去。   高奇紧贴在两人身後,突然风声自头上乍现,火娃带著耀眼光华,像颗下落的流星般,对著高奇全力下击。   高奇有些佩服火娃过人的胆识与身手,再狂喝一声,两名南约组织高手脱手而去,跌扑地滚到同伴的身旁,而高奇则像定格般停在原地。   说停就停,完全无视於惯性力量的影响,看的旁人是头皮发麻。   高奇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是在他身体里的能量却做了相当於正常人七倍的运转速度,才将身体前冲的力量完全抵销,光凭这一点,眼前的高奇就足以与南约组织领头级的高手并列。   火娃迅捷如同一抹飘忽不定的烛火,在高奇眼前闪动,完全无法捉摸她的动向,更别提要从彩光中分辨火娃的攻势。   高奇脑中一个念头一闪,竟然闭上眼睛!他找死不成?   高奇脚下开始踏著颠颠倒倒的步法,看起来就跟喝醉酒一样,但是步调却极其缓慢,确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奇怪异,有些不合章法,仔细看却又带点气象森严、拘谨规矩,像是照著某一种步法规则,又加入一些错综复杂的步调。   高奇闭著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灵敏的耳朵却更能接收到眼睛看不见的讯息,火娃的彩光虽然能炫惑视界,但是真正进攻的点却依旧不变。   高奇将巩良教给他的风神诀稍稍作变化,加进一些这些日子的体会,将原本用来逃命的风神诀限制在不到几公尺见方的地方,形成了一种特异的步法。虽然怪,但是却十分有效。   火娃拿出压箱底的技艺,狂风暴雨的攻势密如雨点而落,但是高奇却总是能恰好躲过她的拳掌脚踢,这让火娃越打越心惊。   自火娃从十几岁艺成离开族内後,从未遇过能完全躲过她全力出手的攻势的人。   她先是一阵愕然,渐渐怒上心头,环绕在她身旁的彩光越显耀眼,流出的火劲范围越来越大,逼得本来想压阵的同伴越退越远。   高奇双眼紧闭,浑然不知他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已经惹火脾气本来就不怎麽“温柔”的姣火堂堂主,依然故我地踏著乱七八糟元素的步子。   火娃演完最後一套攻势,一个鹞子翻身,重新滞留半空中。   一双凤眼带煞,一身彩光炙热的叫人不敢直视,一种不怒自威的沈重压迫感随之而生。   熟识她的人才知道,这是她脾气濒临爆发点的前兆。   火娃再无保留,因为到了此刻,她发现眼前的高奇给他的威胁感绝不下於任何强敌。长年在生与死的战场中所培养出来比思绪更快的直觉,针对高奇做出全面、毫无保留的反应。   火娃在空中做出几个美妙的动作,口中低吟著一种独特的音调。   随著音调的清晰,在不到十馀尺见方的店中滚起热浪,席卷所有的物品。   空气中因迅速蒸发的水气而产生丝丝破碎的气流,如利刃般破坏大厅里的物品。   让人几乎窒息的热空气从脚底一直延烧起来,火娃认真起来了。   每个音调就像是促燃的物质一样,让热浪步步升温。   高奇面对著成为一团烈火的火娃,只觉得热粒子不断地藉著空气的媒介,无所不在地以惊人的高速往他的脸面奔驰而来。   张开眼睛,面对著是一大团无法细数的各色彩光。如果刚刚火娃所用的是一大把火束,那现在简直像是燎原大火了。   不知为什麽,他心里反倒觉得一片清朗,没有什麽害怕之类的情绪产生,更是以旁观者的态度,赞叹地看著火娃强大且带著无坚不催的可怕力量。   人类的能力居然可以催动至如此境地,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况明云本来正和风绿芽交手不休,耳旁突然听到火娃好几年没用过的梵音。转头一看,火娃卷起的热浪正一波波狂涌而起。   他不禁为之愕然,连忙躲过风绿芽的一击,飘身到另一方。还好,风绿芽也发现这方面情形不对,停下攻势没再追击。   “搞什麽啊!”   别说火娃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毁灭这栋房屋,她所用的“梵音天火”更是比圣土的防御型对空武器“电浆炮”,拥有更强大惊人的能量。   只在数年前的大型战役中才见她使用过一次,那次还是他们被炙世十馀名将官级的高阶将领围攻,逼不得已才用出。   由此可知,火娃这招式耗力之大、破坏力之强。   现在居然在市区中使用,如果眼前的高奇如果也拥有相同,甚至更强的力量的话,对这地区的破坏将会难以估计。   “火娃!!快住手!!”“住手!”刚刚才听到喧闹声的科斯特、煞以猛师兄弟也刚好来到,连忙制止。   但像火娃这阶级的高手一旦动了真怒,岂是简单收手的事,火娃虽然有想过要停止,但是能量已经像脱缰野马般顺手而去,再也改变不了。   高奇心思牢牢地与敌手相系住,感觉对方的呼吸、脉搏与细微的心思变化。   火娃的能量非常特别,那是一种介於纯能量与某种火热力量之间的混合体,比高奇的两种极端能量稍不平衡,所以才会产生如同火炙一般的热能源。   奇妙的是,这种方式在联邦中从未被提起过。   对联邦修武者而言,维持阴与阳两种力量的平衡,才能产生可控制的内能量,内能的基础理论就是从这种平衡的力量而来。   综观圣土所遇见的人中,并未发现有什麽平衡的力量,大多数的人都偏向某一种性质,而且都带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虽然两者之间追求的目的不同,但是都能产生非常大的杀伤力。   也许武道之路并不限制於某一个区域中,更不会受限於任何型态。   高奇将能量调节至刚好跟火娃恰好抵销的范围中,现在的他,对体内可阴可阳的能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若将能量做单位化,性质稍稍做点改变,则能量可以是一种非阴非阳的单纯能量,也可以是猛烈的阳劲或是阴柔的阴劲,端看要如何去使用。   但是高奇却发现所改变的单位量并不如预期来得精细,有大部分都只能团体的改变,而少部分却能以较小的单位改变,有些成为块状分布,有些却是如同雾状的存在。   高奇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内视自己体内的能量单位,难不成他体内的能量也有区域与族群的区别吗?   高奇眼神爆出不逊色於火娃的光芒,周身卷起一股带著略寒的风,从脚底蔓延出去。   不像高奇刚开始变化体质时的纯阴寒意,而是有所保留,如同初冬秋末时霜降前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凉意。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火娃脱手而出的能量在刚刚触及高奇周身之际,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像是雪花在阳光升起後的地面迅速消融,而原本足以开山裂石的猛烈能量,就像一股奔腾的江流,流入大海後沈静下来,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能量消失後产生的一阵狂风,扫过现场的众人,让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挡著这让人张不开眼睛的风。   火娃从未失手过的压箱独特绝招,居然平白无故的消散了,这是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啊!   就像是一场看不出底细的魔术秀一样,火娃楞楞地落地。   她的“梵音天火”是族中不传之密,自现代文字还未出现的年代,一代代以密传的方式流传了下来。   威力之强大,据说当年的先人能开山裂海。现今她所使用的“梵音天火”虽然无法像传说一样拥有那般惊人的力量,但是所产生的威力也绝非寻常,眼前的高奇还是人吗?居然能完全吸纳她的天火。   高奇深深吸一口气,疏疏胸中那口郁闷的气息。   理论上,虽然他所用的能量跟火娃所用偏极阳的能量相类似,但是却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同。有部分无法化解的力量直接跟他对撼,要不然应该连风都不会产生,而是完全散逸才对。   能量并不会消失在空间中,而是转成另外一种形式存在,只是对人再也没有直接的影响罢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你用的是风神诀对不对!”风绿芽首先打破僵局,指著高奇叫道。   高奇正想开口跟风绿芽“相认”时,科斯特瘦长潇洒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之间。   一向看来温和的科斯特居然满脸严肃的用长矛指著高奇道:“你究竟是何人?   以你的外表来看绝不超过三十岁,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你究竟来自何处?”   科斯特本身就是罕见的高手,对於高奇这超乎常理的强,直觉地生出一种特异的感应,因为现在的高奇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居然十分相似。   高奇倒是被科斯特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挥手道:“我没有敌意,我是南约组织的朋友。”高奇以为科斯特是南约组织的人,而且等级很高,对他所蕴含的力量有所感应起来。   火娃跟况明云先密语了一会,向高奇拱手说道:“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是宪卫部的人吧!”   见高奇点点头,续道:“对於造成你的困扰,我们深感抱歉。我想高奇,以你的表现足让我们所有人服气,确实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会对这次的事件向上头自请处分。”   况明云向另一边科斯特拱手道:“尊驾是西荒狼的弟子吧!这位年轻人确实是我南约组织的贵客,他的安全就是我们全南约所有人的责任,不过以高奇的能力,我想也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得了他,不过我还是希望尽量避免冲突。我们先走一步了,我是况明云,这里的一切损失,我们会全额赔偿。失陪了!”   况明云沈稳地拱手後,带著一群部属离开。   风绿芽撇撇嘴开口道:“果然人长的像,个性也是一样死板板的讨人厌。”风绿芽撇了一眼科斯特,两人确实有几分神似。   科斯特此时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长矛道:“真是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太过惊讶,才会如此冒犯。不过……你究竟是怎麽锻链的,居然强到超越常人所能想像的范围,简直进入了超人的境界。”   风绿芽也是一脸兴趣的盯著高奇道:“哎!你说你叫什麽高奇来著,我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呢!”   高奇连忙指著自己说道:“我就是那个高奇啊!绿豆芽你不认得我了吗?”   科斯特、煞以猛盯著两人,难不成风绿芽跟这年轻人是旧识。   风绿芽歪著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你是高奇?不对啊!我虽然记性差了一点,但是我可还记得,高奇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怎麽可能长得这麽高?”风绿芽手一比,现在的高奇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   高奇笑道:“奶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曾经承诺过我会到圣土找奶,还说下次见到我时,我一定会长的像棵大树一样。现在都实现了!”   风绿芽张大嘴巴,尖声道:“你真的是高奇,我的天呐!”   黄昏後   郢南城开始展现她另一种风情,忙碌不休的日间渐渐褪去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表,披挂上一层美丽的黑纱。   黑夜悄悄来临。圣土的城市没有像联邦一样,有著许多明亮闪烁的霓虹灯光,取而代之的是许许多多各色的光点。   不刺眼的光芒晕亮了郢南的夜,但是抬头望去,却仍能清楚的看见挂满天际的光带。   风绿芽一样撑著下巴,只是这次不是无聊,而是怕嘴巴一不小心张得太大,有损她“圣土无敌美少女”的称号。   高奇洋洋洒洒地将这些日子的遭遇用最简单的方法向风绿芽说明,但是这事复杂的程度实在不知道用什麽形容辞去描述才好,就算他掐头去尾挑了重点讲,仍花了他几个小时的时间。   风绿芽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在你们那里再留上几天就好了,这麽有趣的事情我居然没有参与。”   高奇有点哭笑不得,其中的惊险曲折,步步都有可能要了他的老命,而风绿芽居然觉得有趣,这小妮子的好奇心跟佟少祺、皮向丹有得拼。   高奇说完後,整个人摊在镶著各色图案的太师椅上。   仔细想想,这段日子的遭遇还真是用惊涛骇浪可以形容,其际遇也是匪夷所思的离奇。   谁想得到他从一个平凡的联邦中学生,到现在居然成了圣土拥有最大势力的南约组织座上宾,更亲身探过圣土中最神秘的百族部落,经过多次生死交关的劫难,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让人觉得有些荒谬,说出口可能也没几个人相信。   风绿芽凑上前来,好奇地摸摸他的身体。   高奇扬扬眉道:“怎麽?绿豆芽,奶在找些什麽?”   风绿芽道:“我找找你那麽大的力量到底收在哪里了?既然师傅说的那什麽“蜕生术”改变了你的体质,应该有个地方可以藏著你的能量,要不然能量从何而来?”   高奇想想,说道:“我也不晓得耶!有时候我只要念头一动,能量就像是无中生有地出现,并且不断地增加。本来体内的内能量与外界的庞大力量是相通的,但是却又不见得时时刻刻相连;能量有时在体内循环不定,到了某一个阶段就不见了,真该找个时间好好理解一下体内的状态。……喂!喂!别乱摸,很痒!哈!”   高奇情不自禁地扭动著身体。   风绿芽不耐烦地叫道:“别乱动嘛!我快找到了!”风绿芽将离手的能量探入风池、玄宫再转到檀中、天庭,顺著常人小周天的路子去找。   她发现这份能量运行的方式很怪,比普通来得慢,但是又有些许不同。   “喂!!两位,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要打情骂俏请移驾别处好吗?”米蕙一回来就见到店里一片混乱,还以为遭小偷了。   进到内堂,就看到风绿芽正在非礼一个看来精灵的年轻人,难怪风绿芽对那些猛献殷勤的擎天弟兄没兴趣,原来喜欢这一型的。   风绿芽不在意地跳离高奇身边,凑到米蕙身边说道:“米蕙阿姨奶回来啦!朱火庆没事吧!”   米蕙翻翻白眼,没好气道:“那混蛋死不掉的!别提那强盗,一提到他我就满肚子火。”   米蕙早上一听见朱火庆遇袭的消息,火烧屁股地赶去医疗所看他,结果朱火庆居然好端端的在院里大吵大闹,直说要出院!   也亏得是朱火庆超人的体格,经过紧急医疗後恢复神速,不到一天时间就清醒过来,只是伤口都还未愈合,已收口的创伤也没那麽容易恢复,还得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   可是他一醒过来就吵著要离开,一整队医疗院的人员都制止不了他。   正当医疗所快被朱火庆掀翻的时候,米蕙一到,朱火庆就像是老鼠见著猫一样,被米蕙骂得狗血淋头,吭都不敢吭一声。   结果,朱火庆当然不甘不愿地留在院里继续休养。   米蕙向高奇点一下头,道:“那年轻人是谁啊?奶朋友吗?”   风绿芽喜孜孜地拉著高奇道:“他是我上次在联邦交到的朋友啦!他是高奇,他的本事可大了,连郢南那些宪卫部的部众都奈何不了他。也亏了他,米蕙阿姨奶的店才不致全毁。”   米蕙无奈道:“看来跟全毁也没什麽两样了。高奇你好,我是米蕙,丫头叫我阿姨,你也跟著叫好了。你是特地从遥远的联邦来找这小麻烦吗?联邦好像很远呢!”   高奇点头笑道:“米蕙阿姨你好。我会到圣土来,说来也是误打误撞、一场机遇巧合下的结果,也不能说特意啦!会来找绿豆芽也是因为当初的一个承诺,我也没想到能有机会再见到风绿芽这个圣土的朋友。”   米蕙仔细地上下打量著高奇,眼里闪著一种炯亮的闪光。   默然片刻,似乎像是看到什麽奇怪的东西,嘴里喃喃自语著一种让人弄不懂的方言,高奇被观察得有些尴尬。   风绿芽奇道:“米蕙阿姨,奶怎麽了?”   米蕙缓声说道:“你……高奇,我突然有种十分特殊的感觉。丫头,你的朋友很不简单,有一种非常人所拥有的特质,这种例子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我居然无法判别出高奇你将来的去向。   我只略略感觉出,在你的眼前等著你的是一片模糊不清,如同大雾掩去前程的路途。我很少会遇见无法判别的人,不知道是好是坏?”   高奇疑惑地看看风绿芽。这初见面的典雅女子在打些什麽哑谜啊!他怎麽听不懂。   风绿芽解释道:“米蕙阿姨是圣土一个特殊民族的後裔,有种很奇特的能力,能够看的到一个人的未来走向。那是种第六感的判断力,正确率通常非常高。”   高奇讶道:“以前我在联邦认识的一个朋友的二叔公也有类似的能力呢!”高奇说的是陈亦仁的二叔公,联邦的一个传奇性人物。   米蕙笑道:“是吗?也许在很久以前,我的家族与你那位朋友有些许血缘关系呢!”   高奇想想,也许有这个可能性。水蓝星在历史中经过许许多多的族群变动,也许圣土与联邦的居民多多少少都有些牵连也说不定。   风绿芽道:“别说那麽多了。高奇,你难得来郢南一趟,可得好好逛逛才行。”   米蕙捏著风绿芽的小鼻子道:“我看是奶这小顽皮想到处惹事才是,别以洛u陆版_当奶的靠山就行了,别忘了外头还两个门神跟著呢!”   风绿芽开心地说道:“现在他们两个人对高奇的好奇心比我还来得有兴趣,如果不是我霸著高奇,他们早拉著高奇去试试他的能耐了。”   事实上,科斯特跟煞以猛正磨拳擦掌地准备好好跟高奇切磋一下。   米蕙一脸讶异地看著高奇,道:“哦!能让西荒狼的弟子这麽刮目相看,还真是难得,被奶这麽一说,我也满好奇的。”   风绿芽拉著高奇嚷道:“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是“红丽”最後一天的表演了,我要跟高奇去看,明天高奇再让给你们。走,快点!”说完,风绿芽拉著高奇就往外面走。   高奇被风绿芽拖著走,一脸疑惑地说:“走去哪啊!西荒狼是谁?红丽又是谁?”   高奇虽然对这几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是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圣土人,对这几个响遍圣土的名字仍感陌生。   风绿芽停下脚步,夸张地说道:“你不晓得“西荒狼”?不知道圣土首屈一指的武学宗匠,也不知道“红丽”这号称水蓝星空前绝後的绝代名伶?”   高奇耸耸肩道:“两个名字都好像有听说过,但是我还是不明白。”   风绿芽道:“不认识西荒狼老师没关系,反正明天你就有机会跟他的传人交手了。红丽更不用说了,等今晚过後,你就知道为什麽她能跨越国界的障碍,成为全圣土最受欢迎的旷世名伶了。”   高奇想了想说道:“要去可以,我想带几个“爱哭爱跟路”的家伙去。”   风绿芽错愕道:“谁啊?”   高奇笑道:“去就知道了。”   第二章 绝代名伶   高奇刚刚才挤过一大群几乎要呈现暴动的民众,还来不及擦去头上的冷汗,风绿芽就一把拉著他,匆匆越过试图控制场面的警备人员,这简直就像是全郢南的居民都凑在这宏伟剧院的大广场上。   风绿芽兴奋的小脸发烫,说道:“这可是红丽在南半球的最後一场表演了,南王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才将这红遍圣土的超级偶像请到此地,这次如果听不到,可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有这种机会了。”   高奇回头看著黑压压的人潮,叹道:“我的老天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这红丽到底是何许人也?这麽有吸引力。佟大少,这里不是你的地头吗?不如你登高一呼,让群众理智一点,你意下如何?”   佟少祺刚气喘吁吁地挤过人墙,摇头道:“别搞我,这场不平等待遇的跨国表演可不是我的主意,要怪就去找南王,这禁止一般民众进入的古怪规定是他提出来的,我也没办法。”   “南王”赤炎,这个一手掌握南半球绝大部分富裕疆域的男人,外界对他的臆测相当多,传说他今年已经八、九十岁,但是功力超凡入圣,所以从外表看不出衰老的痕迹,但是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见过的南王,不到三十出头,长得俊美闲逸,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公子哥的模样,更夸张的还有人说南王是个女人。诸如此类的猜测,众说纷纭。   不过南王的行事一向低调且严谨,一般民众对南王的印象都相当模糊,所以南约组织就发挥了它最大的功效,成了南王与广大地区民众之间的桥梁。   皮向丹让周大鹏从情绪激动的群众中拉了出来,汗流浃背的他像是刚跑完长途马拉松一样,摊在一旁,所谓“爱哭爱跟路”的不就是指佟少祺跟皮向丹这两位仁兄了。   皮向丹被人群挤得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行了,到底……到底……门口到了没?”   跟在後头的科斯特不改依然轻松的面孔,柔声道:“皮小弟,我们已经在剧院门口了,不用担心。”   煞以猛那副天生“战将型”的尊容和一站出来就能唬人的魁武身材,自然在群众中排出一条路来,所以科斯特一路走来还算轻松。   高奇一行人正站在郢南市中心的一座大型剧院中,这座地标型的建筑物是郢南城都建设处特地建立的,造型极为前卫,融合了实用与艺术的表现方式,让复式的重楼广场发挥了最大的容纳度。   从最前面的拱型大门到正厅门口的白石广场,据说可容纳超过十万人,今天可能就是证实这个估计值是否属实的最好时刻了。   群众们不断呼喊、叫嚣著,但是他们当然知道他们绝对无法通过这些被情商来充当护卫,来自郢南各部会的好手,所以乾脆用声浪表达出他们的不满。   高奇和风绿芽一行人被引进大门,穿过华丽的长廊。   眼前一亮,原来这剧场别有洞天,里头就像是来到室外一样的透天空间。   这是一座室内的圆形表演场,正中央有著一座略高的舞台,连结著通往四方的长舞台,天花板上并非密封,在高耸的建筑围绕下,透著一大片天空,光线如金粉般洒落,天然的聚光灯落在中央的舞台上。   里面的谈笑声此起彼落,和外面人声鼎沸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在长舞台格成的每一区内都有著舒适的椅子,此时大约有几百名衣著入时的宾客穿梭在其中。   高奇突然听到跟在後头的佟少祺哀嚎一声。   回头一看,有个长腿妙龄女子领著一群由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所组成的娘子军,恶兮兮地挡住佟少祺的路。   带头的长腿女子正扯著佟少祺的耳朵,不客气的左右拉著。这不就是杜灵,佟少祺那精怪的未婚妻,想不到她也来了。   佟少祺一脸尴尬无奈,只见他好说歹说、小心翼翼地安抚著他气跳跳的小未婚妻,跟平常自信满满的模样落差甚大。   在一旁的皮向丹等人觉得十分有趣,停下脚步看热闹。   纠缠了一阵子,杜灵扯著佟少祺往另一头去了,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跟著他们。   而风绿芽则一股劲地拉著高奇往中央走,想尽量挤到舞台旁,可以就近欣赏到这场难得的表演。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两人的路。   拦路的是一名风姿煞爽的年轻人,眉目英气焕发,身形颀长高瘦,穿著搭配得宜的华丽服饰,腰间则系著把代表身份、雕工细致的配剑,不用说,这年轻人一定有点来头。   他先是利眼一闪,眼光略过风绿芽拉著高奇的手,然後脸上推满笑意说道:“绿芽儿,奶不是说不想来吗?早知道奶要来,我就让车队绕个弯去接奶就可以了,何必多花时间走那拥挤的大门呢?还好,红丽小姐正有点事,延後了表演时间,要不然奶就会错过精彩的“冥想曲”了。疑!这一位看起来眼生的很,新朋友吗?”   看他一副熟捻的样子,好像跟风绿芽认识很久似的,不过他明明十分在意高奇这陌生人,却装成一副不在意的热忱模样,给人感觉似乎有些做作。   风绿芽一双大眼一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猪尾草!你烦不烦啊!从我踏进郢南城开始,你就阴魂不散,你是哪根筋突然错乱!”   这年轻人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仍然风度翩翩地说道:“绿芽儿,我的名字叫“祖伟操”   ,奶怎麽老是叫我小时候的绰号。我们七、八年没见了,好说歹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会想多照料奶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风绿芽鼻子不客气地哼哼两声,说道:“是喔!青梅竹马!我可没忘了小时候你是怎麽捉弄我的。滚啦!”一手拨开这丛猪尾草,拉著高奇往下走去。   高奇连插话的馀地都没有。临去前,高奇见到这猪尾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庭广众之下,他似乎有点下不了台,脸色不善。一群年轻人拥了上去,将他拉到一旁。   高奇耸耸肩,反正不干他的事,他也不想多管。   风绿芽兴致不减地拉著高奇到了面对舞台正前方的位置,这几排座位跟其他区的显然不同,视野相当良好,看来就是一副贵宾座的模样。   虽然仍然有许多空位,但是好像没几个人敢来坐,可能跟四个角落站的剽悍高手有关吧!   这些看来就不好惹的剽悍巨汉,眼神犀利、气象沈稳,从两人挤进这块区域起,就一直紧盯著两人。   如实质般的眼力所施加的压力,保证能让一般人吓得屁滚尿流。   兴致不减的风绿芽可不管那一些,扯著高奇就往舒适的空位上坐。   本来这像是保镖护卫的剽悍巨汉想拦著他们,但是顿了一下,眼神往上头望了片刻,又回到他原本的位置站著。   高奇灵敏的感官哪会错过这些反应。他抬头一看,在他们左上方位置,有名怀里倚著一名风情万种的美女的中年人,朝他们笑了笑。   在这中年人的身边还坐了几名形象特异的男女。   在一对长相如出一辙、双塔般的两位高大老者旁,还对比鲜明地坐著一名瘦瘦乾乾的小老儿,手里拿著一条奇怪形状的物体,圆头的一端还不停地冒著烟,在他看似轻松的眼神中,隐见如电光般的绿芒闪动,姿势极为不雅地蹲踞在宽大的椅子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其他几名男女也是一副顶尖高手的模样,但是都比不上这坐在中央的中年人来得有吸引力。   高奇眼神迅速地扫过,心头不禁一震,连忙收回眼神。   据他估计,这长相十分邪气、俊美无涛、气质迥异的中年人,一身功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难得的是不漏半点讯息。   如果不是高奇这种感官能力全开的怪才,眼力敏锐至极,谁也看不出这像是养尊处优、富商般的中年人,其实是一位罕见的高手,可以说是自高奇出联邦以来,所遇见最高深莫测的一个。   这人到底是谁?   斜倚在中年人怀里的娇艳美女,柔媚地说道:“炎,你怎麽啦?突然对小女孩有兴趣起来了。”   这名叫炎的中年人,闲适地说道:“天大的误会啊!我可不是在看那小妹妹,我是在看那长相奇特的年轻人。”   那美女妙目流转,别了高奇一眼说道:“长的还算不错,但也没啥特别的啊!”   中年人道:“奶可别小看这年轻人,说不定连奶都打不过他呢!”   美女格格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一身风情表露无遗,如果在平常一定让许多男性流了满地口水,但是今天,在一旁的其他人眼神连飘都不敢飘向他们这个方向。   这意态慵懒的柔媚美人柔弱无骨地贴在中年人胸前,软软地说道:“这真有趣了,要不要试试看啊!我也好久没动动筋骨了。”   中年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好久没动筋骨?奶是在嫌弃我昨晚太过偷懒是不是?   我还记得昨晚不知道是谁在求饶呢!”手下更是不客气地到处游移,惹得这妖艳美女更是一阵荡人心魂的笑声。   两人一阵耳畔哝语,低细的耳语加上有些火热的动作,一点不漏地流进某个人耳里。   风绿芽本来正专注地看著前面舞台,回头一看却只见到高奇脸上一阵通红,问道:“高奇,你怎麽了?”   高奇尴尬地装咳了几声,摇手道:“没事没事!”   高奇怎麽好意思说他不小心听到有点限制级的对话,他这双耳朵就是有这种坏处,不管他愿不愿意,除非他把耳朵故意封起来,要不然十尺内的对话都逃不过他的听力。   不过他这下子倒是知道这中年人是谁了,这种场合能坐在这里的大人物实在不多,根据这些迹象简单推理一下,这叫做炎的男人,八九不离十地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南王”赤炎了。   高奇尴尬地笑笑,举目看去,眼前的舞台慢慢有阵光影开始闪动,看来表演就快要开始了。   人群的声音开始静了下来,许多氤氲的光晕从舞台慢慢流出来,光透著色彩与若有似无的雾气飘散在空气中。   特殊的光彩变化,带领观赏者进入另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在光最炫目的舞台中央,隐隐约约可见到一个物体,缓缓立起,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的。   仔细一看,是一名穿著纯白色、圣土古典服饰、体型娇小的女子。在她身上轻若烟岚般重重的丝布,披在舞台四周如水波般将她拱起,看来就像是在水面中缓缓升起的一朵白荷。   声音不是从舞台中央出现,而像是从广场最远处的角落回溯回来,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将声音送回广场中央,可能是这圆形广场的特殊回音设计,让那股悠荡在空气中的声音渐渐收拢。随著声音的渐渐清晰,舞台中的女子渐渐显现出她的面目。   令人讶异的清秀脸庞,镶著饱含无限感情的一双眼眸,憾人心魂。   眼波在抬眼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化作锐器般,深深刺进高奇的心里,那彷佛透视世间一切迷雾,清澈的叫人难以置信的眼睛,透明的让人摒息。   高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不过在她身旁的风绿芽在同一时间,身体也抖了一下,其震撼可想而知。   天际传来一声来自遥远山脉的呼唤,那声音既清晰又模糊,柔软清亮的嗓音,音域难以置信地宽广,引人入胜的音调,叫人忍不住侧耳倾听是何种语言,居然能用单一音阶表达出如此动人心弦的感情。   在此刻,语言再也不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因为声音本身就足以表达它所能包含的一切。   高奇恍如沈浸在一片悠悠的宽阔荒野中,时空转换成深夜,他又像是回到许久许久以前,仰望星辰、感受天地变动的那一刻。   所有的在场听众都沈浸在这奇异的感官空间中。   经由声音的导引,思想变得澄清、单纯,许许多多个人的情绪都沈淀了下来,融入表演者的情感中,随之载浮载沈。   表演台上掀起一阵波浪,当中的女子几乎没有重量般,随著扬起的清纱,化出一阵阵优美的舞姿,没有太激烈的动作,一切就像是沈入透明的水中一样,缓慢柔软。   声音顺著旋律渐渐高亢,在不可思议的高音中抑扬顿挫,却又是段段清晰,让人不禁感叹人类的声音竟然能到达如此的地步。   声波的震撼如潮水般漫过在场的听众,每个人几乎都暂停住呼吸,深怕错过了这堪称绝无仅有的声音。   随著若隐若现的配乐,一段段似无关连却又像是环环相扣的曲子,在这个如梦似幻的空间中阐述著一段段特定的故事。   时间像是停止流动一样,依依不舍地停留在此刻。   音波逐渐随著一声声咚咚震撼的鼓声聚集,由几乎微不可闻的鸣声慢慢成为惊天动地的巨大能量,一声声冲进聆听者的耳膜内。   在声波几乎聚成海啸,追逐著最高的浪头之际,毫无欲警地,一切又回复平静。   高奇突然张开眼睛,原来刚刚他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感受那声波全面的冲击力。   向著表演台上一看,上头又是空无一物,就像什麽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场的听众比高奇好不到哪去,在声音消失後足足几分钟的时间中,现场仍然是一片寂静。   “好!太棒了!太神奇了!!!”一声激动的叫喝声先出现,高奇眼光一飘,果然是皮向丹这家伙。   此时现场的听众才像回复神智一样,开始鼓掌叫嚣,高奇和风绿芽同样将手掌拍得通红,像皮向丹一样大声嘶吼著,好像不这样做,就没有办法表达出内心的激动一样。   尖叫声此起彼落,高奇此时才真正了解,洛uR能以超然的身份悠游在圣土各大势力中。   风绿芽兴奋的扯著高奇道:“这就是红丽名闻圣土的“冥想曲”!太……太不可思议了。”   高奇也是深受震撼,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说道:“人类的声音居然能应用到如此境地,可以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阶段了。”   跟红丽的表演比较起来,联邦那些所谓偶像、声乐家的流行乐,都像是聒噪的噪音了。所谓声音的极致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风绿芽此时就像是脚上装了弹簧的跳蚤,没办法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叫道:“红丽的惯例每一场表演都隔一个对时,我们趁这机会溜去後台看看怎样?”   高奇想想,他实在也有些心动,想就近见见这能拥有如此声音的主人,点头低声道:“好啊!可是红丽小姐的护卫一定很严密,奶知道怎麽进去吗?”   风绿芽娇俏的窃笑道:“我早打听好了,跟我走就对了!”   高奇和风绿芽两人偷偷摸摸地从跟进来反方向的通道溜了出去。   佟少祺刚好眼尾瞥到这两个家伙的行动,又见到後头几个人偷偷跟了上去,心里笑道,高奇又要去惹麻烦了。   皮向丹疑道:“高奇要去哪啊?”   佟少祺没好气地应道:“鸡婆丹,管那麽多干嘛,看你的戏吧!”   高奇和风绿芽行动敏捷地穿过重重的护卫,两人功力高,动作又极为敏捷,寻常的护卫对他们的行动根本毫无所觉。   两人缩在一个走廊交会的狭脚下,高奇偷偷探出头一看,没想到前面的人似乎有所感的回过头来,吓得高奇连忙把头缩回来。   风绿芽道:“怎样,是不是这里?”   高奇点点头道:“应该在这啦!冷遥、火娃都在这里,看来红丽小姐的休息处就在这里没错。”   刚刚转过头的正是火娃这个喜欢穿著火辣服装的宪卫部高手,这麽多头目级的高手戒护的地方,想必一定是了。   “糟了!火娃他们走过来了!”像火娃这种等级的高手,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能引起她的注意,何况是两个这麽大的人。   风绿芽焦急道:“怎麽办!又没地方可以躲。”   高奇眼睛一转,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主意,笑道:“我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奶趁机会去见红丽好了。”   冷遥跟在火娃身後问道:“火娃,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   南王非常重视这次的表演,对於红丽小姐的安全也是极度关心,加上不久前才发生“擎天叛乱”事件,所以他们这些堂主级的人员亲自戒护在红丽小姐的身旁,以防止有意外发生。   火娃疑惑地说道:“似乎有点古怪,好像有一股视线。”高奇和风绿芽虽然极力隐藏形迹,但是仍无法变成隐形,自然引起火娃这种级数高手的注意。   火娃和冷遥等人走到离休息室几步远的转角,在眼睛刚好可以见到这头走廊全貌之际,就那麽刚好见到一个人的衣袖翻飞而起,迅速转进另一头相通的走廊。   但是在火娃的视界中,就只见到那一瞬间衣袖飞起的画面。   火娃低喝一声,以极高的速度穿过高奇和风绿芽刚刚躲藏的地方,到达走廊的另一端,但是却又那麽刚刚好只见到一个人影,转进走廊底的另一条通道,如果不是巧合,这人掌握的时间点真是准的叫人咋舌。   火娃说道:“有人!冷遥,你留在原地保护红丽小姐。”说完,人就失去踪影,追著目标去了。   待在门前保护的其他守卫,突然轻轻的碰了一声,听到门合起的声响,回头一看,门仍然是紧闭著,高声道:“红丽小姐,奶没事吧!”   里头传来一声清柔的回答道:“没事,辛苦各位了。”   冷遥回过头来,看了看门口的守卫,没发现什麽异状,回答道:“红丽小姐放心,有我们在,没有任何人能惊扰奶的安宁。”   红丽柔亮的声音传来一阵笑意,然後才道:“这个是当然了,有冷堂主在,没有任何人能进得来,你说是吧!”语气中好似带了几分笑意。   冷遥不禁有些晕陶陶,咳了几声回道:“距下一场演出还有几刻钟,红丽小姐请好好休息吧!”   高奇绕了几个弯,总算是摆脱掉火娃的跟踪,不过他也迷了路。这建筑的设计还真满有意思的,回廊几乎是条条相通,但是却又有各自不同的方向,有点像是绕著中心的表演场跑,那他大概走到尽头就可以找到通道了吧!   风绿芽应该已经见到红丽小姐了吧!可惜他没有缘份拜会到那天籁之音的主人,有点可惜,只好等一下再问问她。   高奇走了不久,眼前就出现一群人,来者约七、八个年轻人,带头的不正是刚刚他和风绿芽遇见的那个猪尾草。   “操哥!就是那家伙,你要小心一点,这家伙不简单。”祖伟操旁边一名国字脸的青年有些戒心地看著高奇。   祖伟操笑道:“大强,你怎麽去了边城一趟,胆子就变得那麽小,难道你以为我会输给这麽一个不起眼的家伙吗?放心吧!我手边还带著我爷爷收藏的那东西,就算他再厉害那又如何。”   崔大强闻言,心头定了不少。几天前那场遭遇,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馀悸。   两方接近至几步距离。   “等一下。”祖伟操伸手拦了高奇的去路。   高奇心里早有准备,客气说道:“有事吗?”   祖伟操带著笑意向一旁的手下点头道:“听说几天前在天方城,他们跟你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我是特地来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什麽事。”   高奇看了看其他几个有些眼熟的青年,击掌道:“原来是你们啊!还真巧,绕了这麽一大圈,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这几个人正是在天方城里,跟白晓苹发生冲突的那群南地剑派的弟子,高奇对他们还真是“印象深刻”。   崔大强跳出来叫道:“臭小子,你再嚣张啊!这位可是我们南地剑派的少门主,祖伟操少爷。你真是不知死活,在天方城闹事也就算了,居然跑到我们南地剑派的地盘来。”   祖伟操叱道:“大强,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拿南地剑派的招牌到处压人,你这小子就是学不了乖,这次一定是你这家伙又去闯祸了对吧!被人教训也是活该!”回头向著高奇客气的说道:“刚刚见到绿芽儿跟你在一起,你们是朋友吧!   如果我的这群属下有失礼的地方,我先向你道个歉,不知你叫什麽名字,说不定大家可以交个朋友。”   这祖伟操倒是出奇的谦逊,高奇不动声色回道:“哪里!只是一场小误会而已,祖少门主不用这麽客气,我叫作高奇。”   祖伟操姿态放的很低,语带玄机的报拳道:“高兄弟你可能来自外地,所以不太了解我们的一些常规,南地剑派虽然是圣土第一大门派,但也因为人数过多,所以管理上难免会有一点疏失,不过我们对於门生的行事规定都有著非常严谨的条律,不知道高兄弟是洛ubr/>他们发生冲突。”   高奇对这祖伟操有点拐弯的个性有些不耐烦,现在他稍稍能够知道,洛u滓|不喜欢这人了。   高奇脸上挂著敷衍的笑意道:“那日也许只是观念上的错误认知,我还以为南地剑派只是单纯一个武术的流派而已,为了一个朋友,跟他们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冲突,诸位应该不会如此记恨吧!”   祖伟操施了个眼神给崔大强,续道:“详情我听了大强的说法,大强的作法确实有些不对的地方,基本上我们南方剑派不主动纠举不法情事,只是担任一个辅助的角色。大强他技不如人,被教训一下也是他应得的。但是,南方剑派的门生让人如此瞧不起,就不是一件随便说是误会就可以交待得过的了。”   高奇摊摊手,潇洒的说道:“祖少门主这麽说的话,就是不管如何,我这个不知死活的外地人,千不该、万不该去惹到南地剑派这麽一个戒律严谨的“大”门派就是了。”   崔大强讥笑道:“现在才知道要糟,来不及了!”   高奇不在乎地笑道:“那诸位又要如何?”   祖伟操嘴角带著笑意说道:“我们南地剑派也不是欺人凌弱之辈,这样吧!前面是一个小的庭院,我一个人跟你对挑,只要十招,喔!不,百招内,你能像大强他们叙述的一样,断我腰间的长剑,这件事情就当成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如果在百招中,你仍动不了我一根汗毛,你就必须自缚双手跟我们回总门里受审。   当然,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高奇脑中电光般转动,这祖伟操如此有自信,一定是有什麽必胜的把握,崔大强等人应当将他那日过程详细向他说过,这麽托大地向他叫阵,难道这祖伟操真的厉害到连他都看不出来的境地?   “怎样?不敢吗?”祖伟操略有挑衅地向高奇说著。   高奇嘴角带著惯有的笑意答道:“有何不可。”   祖伟操後头的南地剑派门生爆出一阵鼓喝声。   祖伟操点头道:“那我们走吧!”高奇被这群南地剑派的门生夹在中央,往中庭的方向走去。   外面已经是慢慢沈入夜色之中,季节也渐渐深入冬季,夜晚冷冽的空气慢慢包围过来,似乎又有一场雪要降临了,不过中庭的灯光倒是还算是充足。   这是一块设计来让观赏表演的宾客休息、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不过此刻每一个人都被红丽即将开始的第二场表演所吸引去,所以中庭里没半个人在,祖伟操就是看中这一点,才约高奇此时到这里来,可以不受到任何干扰。   祖伟操站定在中庭中央红砖空地的一角,笑道:“高兄弟来吧!我先说明,这一战只是游戏性质居重,不管谁输谁赢都不可以跟其他人说,你可以接受吗?”   高奇心里笑道,你是怕我跟风绿芽说才是,应道:“可以,祖少门主请吧!”   祖伟操先拱手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可客气了。喝!”   这祖伟操也不简单,全身一瞬间聚集惊人的能量,脚步向前跨出一步,但是却像是缩地成寸一样,拳风刚起,就狂奔到高奇的脸面,拳头由小变大,显然聚集了相当多的力场能量。   高奇心思刹动,这祖伟操明明一身能力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地,但是人却是有些不太端正。   以他这样的高手,度量与修为应该要正好成正比,但是显然地,这祖伟操的容人之量跟他的修为不太能符合,一出手就是咄咄逼人的招式。   高奇心思电转,身体也随之动作,仰著头先避过了第一道拳风,脚下一转,右脚随著惯起,以右脚脚跟横著对上祖伟操的拳头。   祖伟操嘴角带著狡猾的笑意,原本藏在腰际的左手猛扑而出,空气中居然出现嗡嗡的震动声。   高奇敏锐的耳力立刻接收到这不寻常的高频声,身体里如潮流的能量瞬间加快流动速度,护身力场包围著来不及收回的右脚。   轰隆一声!沈闷的响音让附近花草树木都情不自禁抖颤一下。   高奇已经在心头做好最糟的打算,没想到这祖伟操居然藏有一手。他的左手一击,所蕴含的庞大能量比十个祖伟操合起来还要可怕。   高奇被这一下击中,嘴角马上溢出血丝,胸口闷的叫人难过,能量一阵翻腾混乱,整个人顺著受袭的势子滚到一旁,这还是他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要不然他此刻应该已经去掉了半条老命。   祖伟操左臂一伸,袖口经不起巨大的反击冲突,裂了一个大口,露出里头型态造型特殊的护腕,上头正中镶著一块拳头宽的扁平蓝晶石,血纹般红色的条纹顺著蓝晶石延伸往护腕四处,微微发著一阵萤光,能量的流动十分诡异,像是吸收了祖伟操的能量,再无限量的强化後,转变成为另一种噬人的能量波。   这东西给人的威胁,比祖伟操大上许多。   祖伟操脸上此时带著让人刺眼的笑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太过用力了。高兄弟你没事吧!如果你现在认输的话,大家好说话,只要你肯跟我的手下磕个头,这件事我就当没事了,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南地剑派的门生一阵起哄,见高奇被祖伟操一击就狼狈的滚到园角,纷纷耻笑崔大强等人一定是夸大了高奇的功力。   高奇咳了几声,爬了起来,抹去嘴角一丝血丝,居然自喉间自揄地笑了几声。   祖伟操道:“高兄弟你怎麽了,如果想停的话可以说啊!”受到他猛力一击居然还能站的起来,功力可能还有一定水准,大概刚刚的力道还不够大的样子。   不过这也好,他还没玩过瘾呢!   高奇甩甩手似乎在自言自语笑道:“我本来还想说刚刚来到这里,至少可以低调一点,别太过引人注目,不过……”   祖伟操道:“不过什麽?”   高奇眼睛迸出逼人的光华,在开阖之间居然可见诡异的电光闪动。   不知从何而起的风,由著高奇四周清出圆形的空间,连其他功力稍逊的南地剑派门生都发觉到,高奇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身形突然变得大了许多。   高奇低笑道:“我想,这是你自找的。”   表演厅中   “嗯!”南王赤炎眉头微挑。   正沈醉在红丽迷人的歌艺中的司魂彤依偎在他的胸口,感觉到这手掌南半球最大权力、君临天下的男子,身体的血液突然急速流动,显示他的情绪变化急遽。   司魂彤道:“炎,你怎麽了?”   南王赤炎静默几秒後,又慵懒地捏捏司魂彤的下巴道:“没什麽,只是有点事情发生了。   乖,继续看表演。”   事实上不只南王感觉到异样,其他功力超越人类极限的高手,都在同一时间若有似无地感觉到似乎磁场有被牵动的情形发生,差别的只是在强弱而已。   祖伟操右手按住左臂,左手不停地抖颤,手臂上的青筋条条涨大得几乎快要绷裂开,全身的力量顺著右手不断输入在左手腕上的护臂中。   此时的护臂变化更加剧烈,原来护臂还能够将隐藏在其中,如圆盘般的薄膜转成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圆盾,在每个透明薄膜间都有著如同扇骨的金色支撑物,强化这小盾的防御能力。   在接近掌背的部分还有一段精小的短刃,发著让人胆颤心惊的冷冷寒光。这样的奇兵异器确实稀有罕见,这些特别的功能连把玩这奇宝几年的祖伟操自己都不晓得,那这些东西都怎麽跑出来的?   高奇不断催动急速上升的重力场,他不主动去攻击这不知来历的东西,也不采近身肉搏的方式,反而用种消耗量较大的远距交战模式,驱动空间里的无形粒子,对著祖伟操进行压迫。   因为这护臂对高奇的威胁远比祖伟操这个人来的大,贸然强攻的话,怕的不是这东西伤害到他,而是怕它会禁不起如此大的冲击而损坏。   而且他觉得这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个地方有见过一样。   两人此时的状态,高奇站在庭院中央,而祖伟操却虚悬在空中。   在两人所处的空地里,有一个扭曲半圆形的奇异空间,这是百族中某一族特有的一种能力变化,重力场的应用。   高奇在百族中的经历让他受益不少,所遭遇的每一种特殊的能力与技巧,都让高奇的眼光更宽、更辽阔。   也是因为高奇这种多变的特质,才能让他归纳东西两方武学特色,整合成一套独特的武学风格。   祖伟操怒喝一声,逼出全身聚至顶峰的能量,暴风般的力量像巨石般投向高奇。   这已经是他至今所能施展出的最高功力,加上护臂的加乘效果,足以傲视这郢南年轻一代的众高手,但是这似乎对高奇毫无作用。   在两人之间的特殊空间中,物理力量似乎并非呈线性的变化。   祖伟操虽然能在护臂的加持下,随心所欲地展现超越一般的力量,但是对於眼前的高奇,就是有种施不上力的挫败感,身体的感官产生一种错乱的感受。   虽然他自小接受相当严格的武学训练,对战的应变力也相当优秀,但是视觉产生扭曲、耳朵所能听到的只有嗡嗡的细小鸣声,眼睛虽能见到崔大强等人张大口嘶喊,但是声音就是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果然,他聚集全身力量脱手而出的能量,不到几公尺就莫名其妙的削弱,甚至消散殆尽。   在外界不断增加的压力下,他也无法再滞空虚悬,和眼前让人可怖的对手保持距离。   高奇看著祖伟操落下地来,扬起手,分布在他俩尺许的半圆形重力场立即消散。   刷一声!祖伟操的左手抽出腰间长剑,好像这样子可以给他带来力量一样。眼前的高奇庞大得几乎像座须仰头才能观望的巨山,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高奇的能力等级实在是超越他太多太多。   高奇叹了一口气,说道:“祖少门主,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你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你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本来高奇只是好意,但是几句话出口,似乎伤了眼前这自视甚高的南地剑派少门主的自尊心。   祖伟操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几乎是不顾形象地破口骂道:“放你妈的屁话,我手上仍拿著剑,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似乎是悲愤给了祖伟操力量,祖伟操遽然聚集了强大无匹的力量,长剑居然冒出近尺的锐气,乍看下似乎雄风再起、无坚不摧,扑面而来的剑芒锐利如实质,居然能划破三丈外高奇的皮肤。   但是眼尖的高奇发现,在祖伟操左手的奇异护臂逼出闪亮的光芒,祖伟操全身的生气被护臂不断地吸取再灌输到长剑之上。   祖伟操双眼通红,全身青筋奋起,拼命的他居然提取生命本源的力量奋力一搏,或许他不知道这样子的人,轻者会折寿损命,重者会让人全身精血乾涸,剩下一个空壳子。   这护臂此时对祖伟操来说已经是会要命的东西了。   高奇长叹一声,说道:“这又是何必呢?”   高奇将联邦强化术聚阶ub两指间,形成短刃般的效果,冲入祖伟操剑网中。   他要速战速决,拖的越久,祖伟操这条年轻的生命消逝的速度越快。   两人近身交击,祖伟操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所使用的剑势却是极为精奇无双、具大家之风,一时之间居然跟高奇斗了个势均力敌。   高奇不但攻不进祖伟操的剑网之中,而且锐利的剑气不断从他身旁飞过,庭园中花草木被狂飙的剑气摧残得宛如大灾难来临。   不明就里的南地剑派门生还在远远的一角鼓躁著,原来他们的少门主这麽了不起,竟然能逼出七、八尺的剑气,还打得高奇毫无还手能力。   祖伟操越打越起劲,以往不能用的南地剑派镇派之宝“玄动剑法”居然能突破他以往状态最佳时所能达到的第六层,到了爷爷所说“一线悬命”的第七层境界,他豪气颇发、洋洋得意地随手挥洒。   高奇抽空看了看祖伟操的状态,事态严重,祖伟操恐怕已经走火入魔,能量濒临破裂边缘,看来得冒一点险了。   祖伟操撩剑下击,高奇低喝一声,身体的动作突然停止,削金切玉的剑气切过他的脸面,在他颊上留下一条血痕,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眼睛直盯著不断变化的剑尖。   这剑法如果不是圣土最顶尖的剑招,那就是高奇的眼光出了问题,到了现在高奇才想到唯一一个,也是最危险的应对方法。   祖伟操斥喝一声:“逮到你了吧!”本来灵动不停变化的剑影从光影中现身,直贯高奇而去。   高奇自停下动作起,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剑尖,完全不理呼啸而过的剑气,也不理剑气在身上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专注的看著。   终於在祖伟操变招之际,计算到剑的规律。右手如闪电射出,食指与中指夹住剑身,以他充沛的能量抑止锐利的剑气伤害,但是仍然让指间画出一道伤口。   左手立刻运指成剑,划过祖伟操左手上的奇异护臂。铿一声,护臂裂开一道口子,虽然不得已要破坏这难得的东西,但是高奇还是尽量不去破坏它的主体结构。   在护臂落地的同时,能量恍如泡沫般迅速消散,祖伟操全身瘫痪一样软了下去,高奇手中挟的长剑也同时寸寸俱裂,掉落一地钢片。   南地剑派门生冲了出来,走到高奇身後时,又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高奇皱眉道:“赶紧救人吧!楞著干嘛!”崔大强一行人急忙将祖伟操扛起,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连祖伟操也受了伤,他们可难逃上头的惩罚。   高奇看著南地剑派的一群人,消失在建筑中,心里面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过他想,这南地剑派的少门主可能会有段时间无法动弹,也许他会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他很怀疑他会不会这麽想。   天空开始出现一点一点的白色小点,落在高奇的肩上、头发上。   高奇行功一小周天,让身上的伤口慢慢收口、回复,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却被祖伟操的剑气削得破破烂烂的,如果这时候进去表演场中,恐怕不太礼貌吧!   高奇长长嘘了一口气,眼神慢慢又回到黝黑深邃如同一洼深潭的状态,能量如同海水般一样,慢慢退去。   真奇怪?能量到底退回到那个地方去呢?   高奇仔细观察慢慢回溯的能量,流动的量与质都又回复稳定,那洛uL行功时,能量会有如此剧烈的膨胀,大到超过他所预估的范围。   自功成以来,他少有机会全力施为,所以以往看不见的问题,在最近都慢慢浮现上来。   他的一身功力可以说都是无师自通,好处是天马行空、无斧凿刀工痕迹,但是却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定象,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程度、上限究竟在何处?   他本身的内力跟联邦的内能在性质上有了巨大的分歧,但是他仍然习惯以内能的观念去看它。   他现在的内能如果强要冠上一个等级,或许已经突破蓝级,跟六大世家的高手们比肩而行,上探红级的神奇领域。   但是他却觉得他本身使用内能上却跟同等级的高手们差上许多,这跟他自身能量并不统一有很大的关系。   人类的内力都是从日常的修练中渐渐累积起,就算是经过灌顶补入内能,也需要时间来渐渐消化,而高奇现在的能量虽然强大,但似乎只把高奇的身体当成一个“暂存区”。用完了,能量就慢慢消失、退去,难道这是打开天地之间的宝库後,身体的自然状况?   也许他该去请教跟他有相同经历的前辈,但该问谁?   低头一看,薄薄的雪花落在刚刚被高奇削落的那个奇异护臂上,一下子就融化成水,护臂上居然还有著淡淡的温度。   此时护臂所有的增幅装备全都收了回去,似乎要有相当力量的催动,这些特别的装备才会显现出来。   高奇捡起护臂,只见在护臂後的扣环部分已经脱落。刚刚高奇刚好削在护臂边缘的地方,虽然护臂暂时失去作用,但是只要有行家加以维修,或许还可以回复旧观。   不过这麽危险的东西,或许让它维持这种状态还好上一点。   高奇总觉得这东西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他曾经在什麽记载中见过这种东西吗?   “你是高奇吗?”正当高奇出神之际,背後传来一声温醇的声音。   高奇吓了一跳,就算他心不在焉,但是能在他身边无声无息出现的人,能力绝不会太弱。   高奇转身一看,是一名身高颇高、约三十出头岁的年轻人。   沈稳削长的脸上镶著闪闪发光的金棕色眼睛,长发披肩,形象温和儒雅,但是却有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劲道。   他罕见的双眼一直打量著高奇,那眼神中带著如电磁波般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就像在他的眼神中,高奇完全透明一样。   事实上,对方的讶异绝不会低於高奇。   高奇开口道:“有事吗?”   这金瞳的男人温和道:“我想你应该是高奇没错了,你的变化真是非常大,我都认不出来了。”言下之意,似乎他认识高奇一样,但是高奇对他的脸面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声音有些熟悉。   他续道:“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先自我介绍的,但是因为情况特殊,对我的身份暂时打个小哑谜,我并没有恶意,我想你应该感觉的出来。我想请你跟我去见一些人,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个人,甚至一个国家的兴亡,希望你不要拒绝。”   高奇思考片刻,他对这人的好奇心也不小,也感觉得出这人对他确实没有什麽恶意,虽然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让高奇有些犹豫,但他还是点头道:“好吧!请你带路。”   这奇异的男人赞许地点头,领著高奇穿过庭院往另一端走去。   到底他们要去见什麽人呢?这个让高奇觉得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究竟又是谁?   第三章 背後黑手   风绿芽在出口处东张西望的,就是没见到高奇从剧场里出来。怎麽回事啊?难道高奇没能躲过那些护卫人员?这怎麽可能?!   皮向丹鼓起勇气走到风绿芽身边,用他有些蹩脚的圣土语道:“咳咳!风小姐,奶在找高奇吗?”   风绿芽回过头看著这个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年轻人,这时候他的脸上还泛著一阵阵兴奋的红色油光,疑惑地说道:“你是高奇的朋友,难道都不担心他的下落吗?”   事实上,佟少祺、周大鹏这些高奇的“朋友们”,都很轻松地在一旁闲聊著,一点都不会去想高奇这小子究竟溜到哪里去了。   皮向丹见风绿芽居然肯跟他说话,抓抓头兴奋地说道:“风小姐,奶不用太担心。高奇他呀,总是这个样子,偶而就会消失一阵子,然後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有时候还会带著一连串奇妙的遭遇回来,我们早就习惯了。”   风绿芽一双眼咕噜噜地转著圈,有些埋怨地说道:“人家有一大堆的经历想跟他说呢!这死小子到底什麽时候才会回来?”风绿芽刚刚顺利地溜进红丽的休息室,不但跟她心目中的偶像见了面、聊了天,还跟几个特异的人物交了朋友,一肚子的遭遇想跟高奇分享,谁知道这小子直到红丽三曲表演都结束了,还是不见人影,真气死人了。   皮向丹偷偷看著风绿芽姣好的脸,鼓起勇气说道:“我……我的名字叫做皮向丹,高奇他们都叫我小丹。如果风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奶聊聊天解解闷……我没有什麽其他意图的。”皮向丹一张脸皮涨得通红。   长这麽大,他还是第一次跟如此出色的女孩子相处,他不禁有点手足无措。   风绿芽被皮向丹这麽死板板的样子惹得一阵轻笑,说道:“你不用这麽拘束,叫我绿芽就好了,不过切忌不要加个“儿”,我最讨厌人家随便给我加字了!”只有她大小姐认定的朋友才能叫她这小名,那个猪尾草就是犯了这个大忌,所以风绿芽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皮向丹如获至宝,急忙说道:“当然当然,风小姐,啊……绿芽小姐……啊!不对!绿芽,奶跟高奇怎麽认识的啊?高奇到圣土也不过半年多,怎会认识像奶这样漂亮的小姐?”   风绿芽笑道:“这话说来可长喽!”   高奇被这金瞳男子引进一间采光良好的小厅中,这里是一间卧房外的私密小厅。高奇一进到这里,就闻到一阵阵女孩子专用的香水味道。   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女孩子,这让高奇心里有些紧张。根据他的经验来说,圣土的女性远比男性难缠得多,而且如果不是重要事情的话,他一个大男生如此进入女孩子的起居房,除非是十分亲昵的人,要不然不管是在联邦或圣土,都是相当不合礼仪的一件事。   金瞳男子在高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以带笑的眼光看著高奇,不作声响,眼神中透著一抹奇异深思的光芒。   高奇忍不住开口道:“那个……你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   金瞳男子说道:“她的表演快要结束了,你再稍等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我们会详细地跟你说明。”   高奇的脑中像响了一个雷,他撑大眼睛,呐呐地说道:“表演完?   难道要见我的是那个人?”   金瞳男子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房门蓦然开启,几名夹著热力与香风的人影闯了进来。   带头者的身上穿著隆重的特殊服饰,拖地的礼服还得让後头的人员拉著,才不致於绊倒人。   进来的是三名女子,他们像阵急惊风般头也不回地就跑进另一边的卧房中,一阵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传出,看来她们好像是在换衣服,还不时传来一阵阵女孩子聚在一起时,才会出现的细语低笑的谈笑声。   高奇非常尴尬地呆坐在一旁,这种场景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回头看那金瞳男子,没想到他居然不见了。   高奇的心脏不自觉地加快,该不会遇上仙人跳了吧?!   “高奇?”里头突然传来叫唤声。   “是的!”高奇吓了一跳,脱口应和。   里头传来一阵女孩子柔柔的低笑声,一个不同音调较为沈稳、慵懒的声音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找你来只是为了我们之前的不礼貌,跟你说声对不起。另外,还想恳求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至少关系了一个人的生死,希望你能答应我们。”   高奇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驴,额头上三条黑线出现,因为他到现在仍然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高奇情不自禁地抓抓头道:“奶说的是很清楚,但是我却听得很模糊。奶们到底是谁?”   “怎麽?短短几月不见,你就忘了我啦!”随著声音,里头转出三名换好装,一身轻便的女子。   带头的是一名身穿鹅黄色清纱宫服的高挑女子,柔美的脸上有著一种迷蒙的风情,既撩人但也有著一种维持距离的飘渺感。   高奇一见到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著她大叫一声:“疯婆娘!!”   後头个头不大,但是身材傲人的红衣女子跳了出来,撑著腰,一副茶壶状,指著高奇骂道:“你说什麽?!你敢骂乔小姐疯婆娘,不想活了?!!”   是的!带头的那一位,就是东方旗三大学士之一的乔靖妍。   几月前,高奇刚刚到达圣土时,就是藉著他们的船舰过关,跟乔靖妍也有过短短的对面交手。至今高奇仍然对她高深莫测的性格、威力十足的掌劲,印象极为深刻。   乔靖妍的美目闪过异芒,先挥退气跳跳的红红,眼光扫过跟几月前截然不同的高奇。   此时的高奇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跟刚刚蜕化功成的瘦巴巴模样,实在有著天壤之别。原本骨架就十分匀称、威猛的他,现在更是增添了一份摄人的气质,但是精气神却更加内敛,不看他那双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睛,整个人就跟个普通圣土人没什麽两样。   乔靖妍浅浅笑道:“高奇,奴家虽然当时打你一掌,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不会对这一点小事耿耿於怀才对。”   高奇一见著她,头就忍不住痛了起来。这乔靖妍可以说是他遇过的人之中,最让高奇摸不透的。不但功力极高,而且她的身边经常都有著一群实力高深莫测的部属,虽然现在这些部属好像没有跟来的样子。   高奇将感知力施展至极限,确定卧房、走廊,甚至方圆十馀丈内都没有人员隐藏著。   东方旗对於他可以说有恩,藉由他们的帮助,他才得以顺利摆脱掉联邦各方人马的追逐,并且进入圣土这向往中的国度。   但是几次的际遇,让他对於东方旗的印象实在不怎麽好,特别是在野火城的遭遇,让他对东方旗又添了几分坏印象。   高奇又坐回到椅子上,但是全身仍然处於一种警备的状态,他状似轻松的说道:   “这次,奶们又想怎样?”   乔靖妍居然先是盈盈地向高奇施了个拜礼,吓了高奇一跳,她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先向高奇你慎重地陪个不是。之前我们东方旗对於你的态度实在是非常蛮横,造成你对东方旗敌视的态度,这都是我的不对。其实我们的关系应该可以更和谐,甚至可以当成朋友一般,都是我太鲁莽了。”   “不!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偷偷带著部属们去为难高奇,说不定高奇也不会对东方旗如此敌视,都是我的错才对。”   乔靖妍身後的一个女孩子冲了出来,带点哭音地说道。   高奇仔细看了她的脸,击掌道:“你是在野火城的那个女孩子!”   在那次引诱高奇出城的诡计中,作为引子的,就是这名看来清秀纯真的女孩子。当时高奇心头会如此不舒服,就是因为对於识人眼光一向有自信的他,居然毫不考虑就相信了这个女孩子的说法。   但事实证明,这女孩子从头到尾都是在撒谎,但是她所流露的感情却是这样逼真,这让高奇百思不得其解。   乔靖妍抱著这女孩子安抚几句後,向著高奇说道:“她是我唯一的妹妹。那日她刚好在野火城附近,偷听了我和东方旗的简报後,居然领了部众,自己去设计一场闹剧,想用强硬的手段让你随我们北上。唉!如果用强硬的手法可以威胁高奇的话,那高奇就不是高奇了。来,“红丽”,跟高奇道个歉。”   高奇忍不住叫道:“红丽?!!”   我的妈呀!难道这看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就是那个名闻遐迩的绝代歌姬,那个连南王赤炎都很难请得动的“红丽”小姐?!   这名清秀的女孩子转过头来,朝高奇九十度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一定要救救她。”   仔细一看,这女孩子果然跟乔靖坏u陷X分相似,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那日在野火咱u”为天色又暗,加上她特异地乔装成脏兮兮的模样,高奇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相像程度。   红红也走上前,脸上也是一片哀戚地说道:“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对你太凶,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她不应该就这样……就这样……呜……”说到最後,红红居然跟另一边的红丽抱头哭了起来。   高奇有些楞了,现在究竟是什麽情况?   乔靖妍摇摇头,低声嘱了两人几句,两人的抽噎才慢慢平息下来。   乔靖妍领了两名哭得鼻头红通通的女孩子坐到高奇身边,向著高奇说道:“你现在一定还是不怎麽清楚事情真相,我慢慢跟你说吧!”   高奇如逢大赦,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东方旗这麽焦急地要他到北方去,到底是要去作什麽?好像还是要去救人的样子。   “我们东方旗从圣土战乱时代开始,就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制度与法规,至今国内都还维持许许多多旧有规律。我们的社会结构主要仍维持千年之前的君主制度,以旗主为最高统帅。高奇,我知道你来自於另一个国度,所以对於这种国情或许你比较不能理解。”   高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其他的,我不再多说。从千年前以来,旗主这个人选一直是以世袭的方式传承,旗主的责任就是维持国家的安定与决策国家的政策方针,可以说是我们国家的中心主干。但是近十馀年来,这个责任却一直在停顿的状态中,因为我们当代的旗主为了救一个人,已经没有任何馀力去做其他事情。”   高奇提问道:“那人就是你们要我去救的人?”   乔靖妍点头道:“没错!”   高奇讶道:“我听说东方旗主一身功力已经是登峰造极,是圣土中屈指可数的一流高手。他都救不了的人,为什麽你们会认为我救得了?”   高奇从佟少祺和其他人的口中陆陆续续吸收到的讯息中,东方旗主一直是圣土的传奇人物。他们家族分自於当年的圣土联盟,最远甚至可以追溯到跟百族同时代的远古八大族之一。   在黑暗混乱的战国时代,於“东帝”的领导下,东方旗一直是东帝旗下百战百胜的一支无敌雄师,可以说东帝的帝国有大部分都是东方旗替他打下。   自从东帝的最後一滴血脉自圣土消失後,东方旗就独立起来,在北方形成一个强悍而且封闭的国家。   在历代旗主的带领下,在各方面都呈现卓越的成长,特别是在空中交通的发展上,几乎圣土所有的空运工具都来自於东方旗。   高奇所搭乘过的那红身黑翅的飞龙空航交通工具“飞翼船”,就是最具有特色的一种。   而东方旗主的身分就如同他们联邦的新皇一样,但是其中有一点有著决定性的差异——那就是联邦的新皇至今仅有尊贵的地位而无实际权力,但是东方旗主却掌握了这北方大国的所有决策方向,既封闭却又难以置信地进步神速,在圣土各大势力中,相当独树一格、旗帜鲜明。   乔靖妍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光芒,答道:“高奇,自从你离开东方旗的船舰後,其实我们就一直注意著你,当初我对你的身体状态、功力来源,就一直非常有兴趣。後来你遇见南约组织的人,跟虚幻国度、擎天发生冲突,又跟来自联邦的人进入百族,这些我们都有在密切注意。”   高奇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原来一路上他都被人观察著,这让他心头怪怪的。   乔靖妍笑道:“高奇,你也不用太在意,以你日益进步的功力,想跟踪你实在需要花费很多的人力与物力,我们早在那次野火城的遭遇後,就放弃了跟监行动,不过我们仍然陆陆续续都有接收到你的消息。经过不断地比对证实,我们确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乔靖妍虽然几句带过,但是当初为了跟踪高奇所投入的庞大资源,实在是一笔相当惊人的天文数字。   高奇指著自己道:“我?我有啥特别的?”   红丽指著高奇的肚子说道:“你人不算挺特别,但是你肚子里的东西可是我们找了好久的救命法宝。”   高奇顺著红丽的指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一脸迷惑。   乔靖妍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你那具有极阳与极阴两种极端殊异,但是却又能相生相成两极平衡的“太古力”。”   高奇道:““太古力”?”   乔靖妍道:“没错!也就是百族人说的“大阴阳力”。这种源於上古先民的力量,失传了近千百年,虽然旗主学究天人,但是这种力量却早已经失去原貌,就算刻意去练就,也失去了它原本单纯的性质。只有高奇你,你所拥有的“大阴阳力”不但极为精纯,而且又具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丰沛生机,所以你才能救起那已经半死的擎天徒众,我们所要的就是你这种力量。”   高奇看了看三张期盼的美丽脸庞,耸耸肩道:“我是没什麽关系啦!”   红红和红丽跳起来叫道:“小姐有救了!!”“太好了!”   乔靖妍感激地说:“高奇,谢谢你不计前嫌,那我们马上启程吧!”   高奇愕然道:“现在?!”   乔靖妍的双眼闪出一阵光芒,说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高奇挥手道:“不成、不成,我还有事没办,怎麽能现在北上?”   红红叉腰道:“你想反悔!!你不是答应了吗?!”   高奇连忙摇头道:“我不是反悔,而是这……实在太仓促了。我才刚到这里没几天,怎麽一下又要赶路到遥远的北国去,太夸张了吧!”   高奇觉得自己到圣土以来,每一天都像是在赶路一样,每一处都是走马看花地匆匆略过。   红丽跳上前来,叫道:“不行!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你若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万一你反悔不来,那怎麽办?”红丽此刻再怎麽看,都不像是刚刚在表演台上那灵气逼人的绝美形象,当真是千变万化的绝代名伶。   高奇被两位气焰高涨的“小女子”逼到椅子一角,说道:“至少给几天缓冲时间嘛!我保证我一定会到北国去,绝不食言!”   红丽和红红眯著眼睛,恶狠狠地逼近高奇道:“是吗?”   乔靖妍笑道:“好了、好了!奶们别再耍高奇了,这事情至少也要经过旗主的同意才能进行,高奇晚点到也是好。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些应变的措施,到时候会发生什麽事情也说不定。”乔靖妍话里有话,似乎高奇这一趟北国之行并不如她们口中如此简单。   红红和红丽此时才收起故意板起的脸孔,在高奇眼前展出两朵娇艳的灿烂笑意,原来刚刚两人一搭一唱是在耍他。   红丽坐到高奇身边,出人意外地就在高奇脸上香了一个吻,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从遇见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但是我还是骗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你不晓得这个人对我们有多重要。”   红红先是迟疑了一会,也学著红丽,坐到一脸受不起这飞来艳福尴尬模样的高奇另一旁,说道:“只要你能救得了我们家的小姐,红红会感谢你一辈子。”说完,快速地在高奇脸颊留下一个浅吻,然後一溜烟地跑了。   高奇本来还十分尴尬,不过心思透明的他,也知道这是三女对他先硬後软的笼络手段,情不自禁的打趣道:“红红奶这样大胆,不怕冉杰知道了会吃醋吗?”   高奇在东方旗船上,对於这些名字与关系、来龙去脉,可以说是比他们自己还清楚。红红这个小丫头在当时被人谈论的机会可以说频率相当高,所以高奇对她既陌生又熟悉。   红红羞得脸上一片绯红,躲到乔靖妍的旁边,闻言探出头来愕然说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冉杰?啊!”   她这下子不就承认她自己暗恋的对象就是冉杰,这下子羞得连脖子都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红了。   乔靖妍双眼异芒乍现,说道:“原来那时候你真的神通广大到可以在船内四处游走,可是为什麽没有人察觉到你离开房间?”   曾经喧闹一时的间谍事件,原来真的是来自於当时被众人认为昏迷不醒的高奇。那时负责全船安全的乔靖妍,不断地接到手下表示被人监看的感觉,让她著实还伤了好一阵子脑筋。   高奇吊儿郎当地耸耸肩道:“我当时可真的是动弹不得,不过我也是因为猜到你们要我去救的是什麽人,才会答应的这麽爽快,毕竟她也算是对我有恩。对於她,我也是十分好奇,究竟你们的“竹影郡主”有什麽样的魅力,可以让这麽多人想去争夺她?”   那时高奇偷偷攀到敌舰上,听到当时的事件真相其实只是为了要掳走东方竹影,不禁想要知道这个郡主究竟在东方旗扮演一个什麽样的角色——为了她,居然有人会如此大动干戈,事情可能不怎麽简单。   红丽脸色一肃,跟乔靖妍两人眼光交会,然後看著她身边这个越来越让人弄不清底细的年轻人,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乔靖妍不愧是东方旗三大学识之一,惊讶只在她柔美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她掩饰的笑道:“我很意外,高奇你居然知道这麽多事情,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高奇居然大胆轻浮地摸了红丽的美丽脸孔一把,让她又楞了一下,笑道:“其实我什麽都不知道,说这些,只是回报一下奶们耍了我这麽久。”   红丽确实跟乔靖坏u陬阵t的关系,只是舞台不同,乔靖妍的心思深沈应用在诡谲多变的政治舞台上正好,而红丽虽然“功力”较差,不过她在表演台上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变化,可以说是非常精彩。当初高奇就是被她表现在外的激动情绪所骗,才会呆呆的入局。   被吃了一记豆腐的红丽呆了一下子,随即娇笑起来,走回乔靖妍身边说道:“高奇,别忘了!你这一下子我可记在帐上了,你一定要到东方旗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乔靖妍说道:“高奇,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个妹妹一旦杠上某个人,结果可是比我更厉害些。”   红丽撒娇道:“妍姐姐,奶怎麽可以这样说我,我可都是奶教出来的。”   高奇从左看到右,圣土的女孩子确实是惹不起,作风大胆又有自己的思想及风格,想想佟少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他还是少惹为妙。   房门又突然开启,金瞳的男人走了进来。   现在高奇知道这人一定是跟乔靖妍齐名的东方旗三大学士之一的“和浚之”,他功力等级高得连高奇的感知力都察觉不出来,刚刚直到他握上门把的那一瞬间,高奇才察觉到有人在门外。   两人都是相当精采的人物,不晓得剩下的另一位学士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和浚之向高奇点点头说道:“高奇,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都已了解了吧!郡主对於东方旗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物,可以说有她的存在,东方旗才能维持现今稳定的局面,如果她有什麽意外的话,後果实在让人不敢想像,请你不要介意我们用这种半强迫的方式来邀请你。”   高奇潇洒地耸耸肩道:“没关系,我知道这事对你们的严重性,我不会太介意的。”   和浚之露出难得的温和笑意,说道:“当初郡主果然没救错人。你的朋友们正到处找你呢!是该说再会的时候了,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会是在东方旗。”   和浚之伸出手来和高奇握在一起,表示高奇未来的行程底定。   下一站是东方旗。   风绿芽闻言不禁有点失去淑女气质地张大嘴巴,撑大眼睛盯著高奇。   佟少祺拉著高奇问道:“你……真的……刚刚跟红丽小姐在一起?!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可是刚刚高奇确实是被红丽的随身安全人员护送出来。   皮向丹更是夸张,哀嚎一声,差点没去撞墙,懊悔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应该紧紧跟在高奇身边,为什麽这种事情就是没我的份!我恨啊!!”   周大鹏看著皮向丹挫败的模样,摇摇头道:“高奇,你这小子的运气怎麽会这麽好?居然连红丽这圣土知名歌姬也对你有兴趣,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风绿芽错愕过後,兴奋地扯著高奇道:“高奇,那你有没有见到红丽身边那一些特殊的人,好棒喔!你也认识了,对不对?”   高奇笑道:“他们确实是很特殊。”大名鼎鼎的东方旗三大学士来了其二,自然表相上是不同凡响。   风绿芽像只雀跃不已的画眉鸟般跳来跳去,叫道:“你说红丽邀你到东方旗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想再听一次红丽的歌声!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到红丽的表演了。”   高奇转头看著佟、皮两人,他们这次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不管如何,高奇到哪,他们绝对亦步亦趋的跟到底,彻底发挥他们“爱哭爱跟路”一族的最高指导原则。高奇再来就算是如厕,恐怕也别想离开他们的视线一步。   高奇对著周大鹏道:“周船长你呢?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周大鹏搔了搔子道:“我不能去了!根据不久前紫晶信号消失的地点来看,似乎它是被携往南下而非北上,我可能再到南半球去探一探。”   皮向丹有些愧然地想起他的任务,说道:“那我呢?”   周大鹏豪爽地大笑道:“你这小子还是跟高奇去闯闯好了,反正你在我这里也发挥不了什麽作用。”   佟少祺也不愿意皮向丹这开心果跟他们分开,拍拍胸脯说道:“周船长放心吧!我会派遣南约组织的人手让你差遣,他们的功用绝对比小丹这小子好用多了。”   周大鹏道:“那就谢了!”   高奇挑眉道:“佟大少,怎麽没见你那口子,你就这麽丢下她行吗?”   杜灵这次千里迢迢地赶到郢南,佟少祺若不赶紧加快攻势,万一又惹得杜灵不高兴,那佟少祺的皮可要绷紧一点。   佟少祺耸耸肩道:“她呀!她又跟她老爸回去月畔城了。唉!这小妮子实在太爱玩了,或许时间还没到吧!”   高奇调笑道:“我看是你惯坏她了吧!”   佟少祺对他这未婚妻可以说是完全放任,加上杜灵这大小姐天性调皮爱玩,没几年收心养性,佟少祺是驯服不了她的。   佟少祺吊儿郎当地说道:“那就随她去吧!人活在世界上不过短短几十年,如果什麽事情都没办法随自己喜欢去做的话,那有什麽意思。”   圣土人的平均寿命比经过基因改造的联邦人约短上一半左右,大约只有七、八十年的寿命,所以他们对於人生的态度也就更加豁达,更有著自己一套独特的思想,这种洒脱的态度也是造成联邦跟圣土人气质迥异的原因之一。   高奇竖起大拇指说道:“说的没错!女孩子就是要让她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她才会展现出最美丽的颜色,迳自拿了个牢笼限制住她,只会让她日渐凋零、失去原本的缤纷颜色。佟大少的想法还满新潮的嘛!”   佟少祺原本挺起胸脯,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没想到皮向丹在一旁和风绿芽大声的“窃窃私语”道:“不晓得刚刚在外面毕恭毕敬地送走月畔城主和杜大小姐的那个家伙是谁?还说洒脱呢!我看刚刚他就差眼泪没掉下来了。”   “就是嘛!明明是杜灵姐根本不想理他,头也不回地坐上飞驼车要走了,还是他苦苦哀求,杜灵姐才勉强回头对他说上几句话,嘱咐下个月她生日,一定要准备能让她满意的礼物,要不然就别去见她了。那时怎麽不见他这副大男人的模样?”   佟少祺马上像了气的气球般,颓然道:“你们两个,别说的那麽“真实”好不好?是!我承认我拿杜灵没办法,这样总可以吧!”   高奇同情地拍拍佟少祺的肩膀,道:“兄弟,别伤心了,爱上一个人绝对不是你的错!放心,等我们从东方旗回来,我帮你弄一份让杜灵感动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立刻嫁你的大礼给她。”   佟少祺两眼放光道:“真的!是什麽?”   高奇愕然道:“呃?!这……得再推详推详。”   佟少祺叫道:“什麽!还得推详,难不成你是随口说说而已?!”   看佟少祺紧张的模样,他确实是拿杜灵没办法了。   四个人打打闹闹的轻松气氛里,高奇浑然不知他的北陆之行将卷进什麽样的混乱之中。   虚幻国度总部   在离地面三万七千尺的稀薄大气层外,“她”就虚悬在这可将广大星球地平线纳入眼帘的临界点上。   形象非常类似中古时代的巨大城堡,但是没有尖塔,也没有绿色的庭园,有的只是一片片用来吸收恒星光能的巨大太阳能板。   她顺著一定轨道仰视著水蓝星,从她的角度看下去,地面的一切都只成了视界上的小点,那麽微不足道,就像是可以摊开手将它纳入掌心一样。   建造她的人,其心思与野心从这点就可以窥见一斑。   “国主!”欧阳真有些提高声调叫唤著。   在这个可以透过头顶上造价极为昂贵的透明强化玻璃,将水蓝星景观完全呈现的空间中,在离地近尺的中央,虚悬著一名身穿黑色贴身长袍的男子,一头银色长发披肩,不知是蓄意染的还是天生的,只是这种特殊的发色似乎相当适合他。   他转过头来,出人意外的年轻,外表上看来约只有二十出头,一张秀气的脸,阴柔得不像是男性,柔美的五官加上纤细的身材,让他变的十分中性化。他一张口,柔韧如丝的嗓音也叫人惊艳不已,他会是虚幻国度的国主?   他道:“真,听说奶的行动似乎并不顺利。”   欧阳真身後还跟著高奇遇见过的贾夫人,欧阳真听见这有些中性的男人的问话後,居然全身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低下头慌张的回道:“国主,属下在南约组织的据点虽然被破坏,但是至少完成了运送其中一个紫晶的任务,让“聚神计画”可以完成约九成进度,只要再辅以其他替代性的能源石,这计画仍然可以依照时间表进行,而且……”   “但是仍然不完美?对吧!”   这确定是虚幻国度主人的年轻人,打断了向来趾高气扬的欧阳真的话,语气中加了点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让人透不过气的沈重压力开始逐渐加温。   欧阳真噗通一声,居然跪倒在地。   後头一向喜爱穿著紫衣,美艳的贾夫人插嘴道:“国主,如果不是两个该死的年轻人插手的话,我们本来可以将两个紫晶石顺利地取回,而且南王跟百族都已经派遣了大量的眼线在圣土,我们能送回一个,已经是相当……啊……”   贾夫人话还没说完,毫无预兆的,脸颊上居然出现三道血纹,而且开口往外翻起,就像是被钝器划过,在她美艳的脸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虚幻国主居然带点笑意的说:“一个美女就算是拥有天下无双的美貌,但是一旦有了小小的损伤,就不再完整、不再美丽。一件完美的计画,需要最准确的眼光与判断,实行时必须毫无疑虑,必要时可以牺牲一切,这才是我要的!而奶们计画了几年的时间?!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居然只拿到一半的紫晶石,还敢说是因洛ubr/>人阻挠。为什麽奶们人好好的,东西却不见了啊!!”   说到最後,这外表看来年轻的虚幻国主情绪越来越激动、语声越说越重,可以见到他白细的肌肤居然不正常地浮现出一条一条的青筋,看来可怖至极。   原来虚幻国主会将总部设在这水蓝星外围的地方,不单单是为了夸耀它的强大,而且还是因为虚幻国主的年纪已经超过百岁,身体的使用已经渐渐走下坡。   为了抵抗时间这人类的大敌,他花费庞大的资金,将他的身体作了多种抗老化的机制,但是仍然无法避免衰老一步步侵袭,极端的他已经将全身能换的东西全都换完了,在没有地心引力的外太空,他的身体能保持约在二十几岁的模样,但是一旦情绪激动起来,身体血液快速循环,身体的不适应症状开始出现,便会出现如此可怖的情形。   欧阳真磕头道:“国主请保重身体,请饶了贾夫人,聚神计画已经按照计画开始建构,相信不久之後,就算没有百族的紫晶石,一样能发挥它的功用。”   虚幻国主的情绪慢慢平稳,脸上的青筋才慢慢平复回去,看看缩在一旁不敢声张的贾夫人和跪在地上的欧阳真,眼睛一眯,说道:“听说奶们是败在两个不知名的毛头手上?”   欧阳真回道:“是的。一个是南约组织大老的独生子,另一名的来历我们还没有办法调查出来。”   虚幻国主怒喝道:“饭桶!”   “是什麽人惹国主生这麽大的气啊?”在另一边的落地大型萤幕上出现一个穿著十分简单清爽的中年男子的影像。   这名中年男子脸上留了个短短的子、鼻高唇薄,就像边疆民族的深刻轮廓,看来极为潇洒又魅力,嘴边带了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觉,身上穿了圣土独特的粗布衣杉,极为质朴平凡,但是却又跟他的气质十分搭调。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如同佟少祺一样挂在腰间上,一条有些枣红色的鞭子。   虚幻国主笑道:“原来是鞭王“康虔力”,怎麽有空来探望老朋友啊?”   康虔力的眼睛悄悄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异芒,轻松地开口道:“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国主的样貌似乎又年轻了许多,相信功力方面也是有所突破吧!”   虚幻国主挥退欧阳真两人,朗笑道:“虔力兄你也是,总是这麽一副天塌下来也压不著你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炙世最近几个行动都被人破坏呢!难道虔力兄真的到了不动心的高段境界吗?”   康虔力嘴角带了个洒然的笑,摇头道:“如果真能到那不动心境界,那我们今时今日就不会再见面。我康虔力只是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天大的事情有国主这种重量级人物顶著,我何需太过担心呢?”   虚幻国主笑意稍敛,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他道:“认识虔力兄,说来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吧!一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麽。权势和美女这些东西对虔力兄而言,似乎都不是必要的东西,究竟什麽才是虔力兄要的呢?如果我能办的到,甚至是将一半水蓝星全让给虔力兄,我都可以考虑,如何?”   听这虚幻国主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水蓝星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样。不过他居然会说出愿意让出一半水蓝星的话来,如果让虚幻国度的人听到,一定会十分讶异。   事实上虚幻国主不过是在试探,根据他在炙世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康虔力在炙世中的生活让人难以置信地简约刻苦,连生活起居、食物、用具都由他自己一手打理,生活得像是个苦行者。   依他在炙世的地位,他甚至可以享尽人间所有极致的奢华,但他却选择这种生活方式,而且十馀年来均是如此,这点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康虔力仍然维持淡淡的笑意,说道:“我要的东西恐怕我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也许有天,等我们的目的达到後,我就能知道,到底这麽多年以来,我需要的是什麽样的东西,我非常期待那一刻的来临。”   康虔力的眼光中透著企望,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追求一件一直想要的事物,过程中花费了难以置信的代价,一直到了那事物就要实现的一刹那,居然不只是单纯的喜悦,还包含了一点点落寞、一些些失望。这种奇异交杂难以形容的情绪,让康虔力一直处在一种既紧绷又放松的状态中,他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情绪波动。   虚幻国主一直注意看著康虔力的情绪转变,朗笑道:“虔力兄果然是“那个人”的徒弟。怎麽,是不是有些後悔跟我合作呢?”   当虚幻国主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康虔力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回过神来,脸上出现痛苦与仰慕的错综情感,良久後才叹了口气道:“国主啊!你就是喜欢直捣别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这个坏习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变,请你别再提了好吗?何况跟你合作,对我们而言是合则利、分则害的一件事,你说是吗?”   康虔力如此诚实的回答虚幻国主的问题,让虚幻国主反而不能在这方面再深入,巧妙地回避了虚幻国主的试探。   虚幻国主挥手道:“好吧!是我不对。不过最近炙世和虚幻国度的事,破坏的人似乎都跟两个小毛头有关,虔力兄你应该有收到消息吧!”   康虔力道:“这两人出现的时间点上,实在是巧得让人觉得可怕,两人出现的地方,都刚刚好在我们计画的关键上,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特别是一个来历不清的年轻人,功力高的吓人,连擎天三当家倪昆也让他一鞭打死。真有趣,圣土里好久没出现这麽有趣的人物了。”   虚幻国主呵呵笑道:“虔力兄,这种人对我而言只有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收录其下,让我好好重用他,另一种嘛!不用我说,虔力兄也该知道该怎麽处置。”   康虔力摇摇头道:“如果这年轻人这麽简单就可以屈服或除掉,他就不会至今仍自由自在地活在圣土里了。不要小看他,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亲自会会他。”   虚幻国主脸上浮现残酷的笑意道:“那虔力兄的动作可要快了,听说这小子最近要往北方的东方旗去了。这小子真会选时间,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选在这最紧张的当头到东方旗去,如果我那些属下们一不小心就宰了他,那虔力兄可就少了点乐趣了。”   康虔力道:“呵呵……如果他这麽快就玩完,那也不会给我带来太多乐趣。不过国主你可要小心,东方旗的事如果加上这年轻人这个不知名的变数,不知道会产生什麽样的结果,一子错可是会落的全盘皆输的局面喔!小心了,哈哈……”